有沒有看過畫。
“畫?我沒看過?”方恨少像被計著般地叫了起來,“‘雪雨齋’的畫沒有我評過還不敢掛到正堂呢!”
“無論是什麼畫,都要懂得留白的道理,留白,走筆能有餘地,觀者才有餘裕。留白是不畫之畫,留了一筆,亦等於畫了百彩千筆,引人神思無窮。畫之留白,一如音樂之弦外之音、詩文之言外之意,以有限寓無盡,以殊相顯共相,以小我見大千,以有形變無窮。拾零為整,取碎成全,這才是不畫之畫,陣中之陣。”蔡五有條下紊他說,“是以此陣名為‘留白’。”
他下結論:“我就算留這一大空白給你,但你就是破不了、出不去。”
方恨少聽得很用心。聽完了之後,也很敬誠地道:“恨少受教匪淺,在此拜謝。”當下向蔡五深深一揖。
蔡五倒似有些訝異,“你倒受教得很。”
方恨少仍然恭謹:“你教完了這個,我還要向你請教另一項。”
蔡五“哦”了一聲:“你問吧!”
方恨少道:“這個問題,我不是用嘴巴問,而是用拳頭來問!”
然後他叱道:“我破不了陣、出不去了,但不代表我屈服!”
他一面叱喝,摺扇霍地一合,已向蔡五疾點了過去!
蔡五猝然受襲,倏地伸指,在摺扇尖上,點了一點。
這一點,竟就把方恨少灌注於扇上的功力完全消失,蔡五甚至連膝上的紙都不曾震落。
——這種消去對方功力的力量,要比消滅對手生命的力量更米得神妙可怕,更是來去無跡可尋。
不過,方恨少一招不中,早有後著,扇子刷地一張,抖屈了一千層漣漪萬重浪似的扇濤,攻向蔡五。
就在這時,“平安吉慶”四人,一齊大喝一聲。
方恨少也不禁心神一震,不過招式不改,還陡然加速。
蔡五輕叱一聲,“好個‘晴方好’!雙手疾點迅撥,身形輕巧地猝然退出三尺,讓過來勢,依然連膝上的紙都不滑落。”
不過,方恨少憑一招“晴方好”,總算是把他逼退了。
他一退,門口便有一空隙。
方恨少回身去拉明珠,後再掠出,蔡五卻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方恨少無奈。
他也不強闖。
他只“恐嚇”:“你像是看門狗一般守在那兒也沒用,我的‘晴方好’一出手,依然可以把你逼退,你只要知趣一些,我便不需多此一舉了。”
蔡五眼又“黑”了一些,他的牙齒卻很白——方恨少這才想起對方可能是衝著他笑了那麼一笑。“你的‘晴方好’使得要比‘白駒過隙’純熟一些。”
方恨少不禁也有些得意,“你知道就好。”
蔡五帶點欣賞:“你那柄‘蟬翼扇’也很可觀。”
方恨少悠然道:“這個還用說麼!”
“要說,而且還應說看看,”蔡五建議道:“你何不開啟你的扇子看看?”
“你想多看看我的扇子是吧?你直說嘛,何必拐彎抹角的,徒增小家子氣!”方恨少嚓地又張開了白摺扇,故作大方地道:“你要看就看吧。”
蔡五淡淡道:“我早看過了。”
方恨少嘿聲道:“自己心裡羨慕,嘴上逞強,要看還不快看,我可要收回去了。”
蔡五隻道:“你收回之前,自己也不妨看看。”
“看?看什麼看!自己的扇子,早已看過一千二百八十八(奇qIsuu。cOm書)遍了,你少來搞小把戲,你家少爺我——。說到這裡,邊霍地張開摺扇,正扇了扇,忽然,竟扇不下去:也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發現他的扇子上多了點“東西”:
多了幾個字:
“大方無隅”。
這四個字,寫得鋒含沉靜,神魄沖和,但仔細一看,暗含波桀之筆,鋒芒畢露,縱放自如,直欲破空飛去。
以方恨少反應之速、身法之快、加上“晴方好”一招之巧、“蟬翼扇”運使之妙,但竟給對手在剎瞬之間在扇上連書四字還不自知,雖說他曾因“瓶、鞍、戟、磬”四人發出這斷喝而略分了心,但蔡五功力之高,出手之快,已可肯定:要殺自己,斷非難事。
方恨少長吁一口氣:“可恨。”
“你本來就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蔡五半諷半嘲的道:“你現在可是‘武到困時方恨少’了。”
他指了指方恨少扇子上的字:“這幾個字寫得飛趁徘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