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出“白駒過隙奇步”,就算沈虎禪也手出未必留得住他!
而今“白駒奇步”已然發動。
一發莫可留!
方恨少進來的時候,要經過魚缸。
魚缸就在門口!
出了這道門,還有三道門。
——不過,要是能出得了群敵環視下的這道門.還怕前面有幾道門?!
方恨少疾向門外掠去。
他特別留意那口魚缸。
他志不在魚——而是魚缸旁的人1
門圓只有一丈三尺之遙。
以方恨少的輕功,根本不需剎那便可越過——就算他此際拖著明珠,也不需一霎眼的功夫,便可突圍而去。
他只要特別提防蔡五。
不過蔡五並沒有出手。
——他是來不及動手?
方恨少不知道。
他只知道。
他竟然出不了門口!
蔡五並沒有出手。
四方巡使平安吉慶也來不及攔阻。
但方恨少就是出不去。
——門口大開,陽光映照,為何以方恨少的不世奇步,居然還走不出門檻?
因為門口會走!
門是空無,是物件,只有在人的觀念裡有“門”它才存在,門是死物,它當然不會“走”。
可是對方恨少而言,“門口”實在是太遙遠了!
憑他的“白駒過隙”,一連七彈五躍三掠,居然還是到不了門口。
——門檻就在前面,但他就是過不去。
魚缸在門前。
可是他就是越不過魚缸,更休說是門口了。
這丈餘之遙,竟比百里路還漫長。
方恨少頓悟了一件事,登時便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是在陣中。
——眼前的空無一物,竟然是自己生平未遇的奇陣。
他破不了陣。
蔡五似在重新打量他,眼白多,眼珠黑,眼光綠,臉上不是不屑,而是連不屑也不屑去不屑。
“你不逃了?”他問他。
“我從沒有在逃,”方恨少強自平定喘息,“我只是在闖。”
“你不‘闖’了?”蔡五倒是從善如流。
“不了,”方恨少平實地道、“闖不過去的。”
“闖不過就不闖了嗎?”蔡五似有些不解。
“闖不過只嘆技不如人,還硬闖來幹什麼?”方恨少老老實實他說。
這時候,方恨少發現了一件奇事:
蔡五的黑瞳,竟似擴大了一些,眼白也似很去了一些方恨少從未見過那麼有趣的眼睛,眼白竟可多可少,眸子可大可小。
“你一闖不過就認了,立刻放棄,不白費氣力,”蔡五居然點點頭,像在嘉許他的弟子般道:“這點還算是個人!”
方恨少也不知氣好還是笑好,最後還是選擇了笑:“謝謝你讚許我是個人,承你謬誇,愧不政當。”
“你不用不好意思,”蔡五安慰他,“你還勉強提當得起。”
方恨少這回倒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只好說:“鬱陶乎予心,顏厚有忸泥——像你閣下,馬不知臉長,倒令我大開眼界了。”
“鬱陶乎子,心顏厚有忸怩”語出於“書經”的“五子之歌”,意指即是厚臉皮也還是有羞恥之心,而蔡五大言不慚,狂妄自大,己不能以常理推度了。
蔡五隻淡談地道:“井底之蛙,見天不過方圓,自然是夏蟲不足以語冰了。”
方恨少哈哈乾笑了兩聲,遂放開了明珠的手,跟她低聲道:“你不要怕。”
明珠又側了側頭,眨了眨清純的眼睛:“嗯?”
方恨少鼻際嗅到了種如蘭似麝的香氣,只覺好聞極了,卻不敢多嗅,依依不捨地放開了明珠的手,臨放開前還握了一握再說:“你放心,別怕,有我在。”
然後他轉身向蔡五道:“我衝不出去。”
蔡五眼睛又一大片空白,“我看到。”
方恨少恭謹地道:“有一件事我倒要向你請教。”
蔡五眼神裡才有一些變化,傲慢地道:“你說,我教。”
方恨少道:“這兒空無一物,到底是什麼陣法?這陣法叫什麼名字?”
蔡五笑了。
笑得很得意。
“留白。”他答。
“留自?”方恨少不明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