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兒道:“好啦!好啦!誰請誰都沒關係,快些走吧!”
海雲更是巴不得快些走,以免被胡一帖發現薛超身上那些傷痕,徒增無謂麻煩。
客棧的隔壁就有一家飯館,但海雲卻嫌那兒桌子太髒,燈光也不夠明亮,堅持另找一家。
三個人沿著關上大街向前走去,一路上,海雲不住東瞧西望,忽然指著前面一間小麵店道:“就是這兒最好,你們看,燈又亮,又安靜,聽說這兒的兔肉味道很不錯呢!”
一進店門,蘋兒便皺了眉頭,這地方那裡稱得上“飯館”,長條型的門面,十幾張簡陋油膩的桌子,當門一座土灶,半截滷菜櫥子,兩列土牆,滿屋油煙一簡直跟路邊上的攤子相差無幾。
那滷菜櫥子裡,只有幾堆滷蛋和豆腐乾、豬頭肉……根本連半塊兔子肉也沒有。
蘋兒眉心打結,滿臉不高興地道:“這種地方,怎麼吃得下東西。”
海雲笑道:“表妹,你這就不懂了,要吃特別道地的美味,只有這種小館子才嘗得到,凡是有名的吃食店,全像這樣,不信你問問胡夫子就知道了。”
胡一帖嘿嘿乾笑兩聲,道:“不錯,不錯,公子此言,可謂深得吃中三味,嘿,嘿嘿……”
蘋兒無奈,只得勉強坐下,指頭一碰桌子,登時沾了一手膩膩的油汙。
海雲忙道:“夥計,來把桌子擦一擦。”
一名滿頭癲瘡的小夥計巴結的趕了過來,用一條比桌子顏色還要黑的抹布,用勁擦著桌面,俊兮兮問道:“少爺,少奶奶,要吃些甚麼?”
蘋地低陣了一聲,罵道:“該死!”臉頰上剎時飛起兩片紅暈。那癲頭夥計沒聽懂,茫然道:“什麼?‘開水’?有!有!馬上就送來。”
他不僅滿頭癲瘡,鼻孔前更拖著兩條又濃又黃的鼻涕,說兩句話,鼻涕已流過上唇,連忙“呼喀”一臺吸了回去。
蘋兒看得直噁心,扭轉頭,也懶得再罵他了。
海雲道:“你們店裡有些什麼拿手的好菜?”
癲頭夥計笑道:“少爺你問這個?可多啦!水餃、蒸餃、包子。饅頭、三鮮面、大滷麵、山東拉麵……”
海雲道:“咱們要喝點酒。”
癲頭夥計道:“那容易,有現成的滷菜、花生米,沒滲過水的二鍋頭,先來半斤?還是六兩?”
說著話,呼喀連聲,兩條黃龍倏進倏出,伸縮不已。
這情景,別說蘋兒不敢看,連胡一帖也皺起眉頭了。
蘋兒苦著臉道:“表哥,我吃不下——”
懶頭夥計道:“吃不下沒關係,包乾饅頭都可以退的,吃多少算多少。”
胡一帖忽然問道:“聽說你們這兒做的免於肉很好吃,是嗎;’‘癲頭夥計伸手搔得滿頭癲痢“涮涮”直啊,傻笑道:“不瞞您老實說,那玩意兒俺沒有吃過,是不是好吃?俺也不知道。”
海雲揮手道:“那就先給咱們來半斤二鍋頭,切點滷味,等一會再要別的。”
酒和滷菜都現成,不一會就端了上來,那癲頭隊計記性倒挺不錯,特地替蘋兒送來一杯“白開水”。蘋兒一氣,全給潑在地下。
海雲舉杯道:“胡夫子,你我萍水相逢,多承關顧,菜餚雖嫌粗鄙。可對夫子的敬意卻毫無貳致,來,咱門兄妹同敬夫子~杯。”
胡一帖謙謝道:“公子言重了,在下和賢兄妹一見如故,二位既不以淺俗見鄙.在下只好高舉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蘋兒本來不願喝,被海雲在桌子下面輕輕踢了一腳,同時以目示意,只得勉強喝了半口,放下酒杯,立即取出手絹試探檀口。
海雲又敬了兩杯,突然起身道:“菜陋酒劣實在不成敬意,適才看見街頭有賣風雞的.想必味道不錯,表妹陪胡夫子慢慢喝,待我去買些來下酒。”
一面說著一面向蘋兒暗施眼色,不等胡一帖開口,便匆匆走了出去。
轉過街角,閃身進入一家估衣鋪子內,片刻之後再出來。腋下多了一包衣服.急忙加快腳步趕回客棧。
後院上房中燈光竟已熄滅了,薛超卻綣臥床角,手裡緊握一把匕首,目光灼灼注視著房門。
海雲點亮了燈,詫異的問道:“發生過什麼事?”
薛超啞聲道:“公子離去不久,就有武林人物潛入院內欲圖進來搜查.後來卻被另外一批人引走了。”
海雲驚道;“有這種事?”
薛超道:“小的聽見他們在院子裡互相爭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