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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光中“並無民族精神,而與《在冷戰的年代》的同時寫的《敲打樂》中,卻無可掩飾地深刻地表露出了他那一講到美國就崇拜到五體投地,一想到自己是中國人就引以為無限羞恥的令人震驚的心態。所以他雖然一度以‘迴歸民族的’來標榜,其實不過是參加了一次‘化裝舞會’而已”。15這裡對《敲打樂》的看法,有斷章取義的嫌疑,就不完全符合作品的原意。

高準和余光中相識於1961年,在鄉土文學論戰發生時已有十六年的歷史。余光中比高準年長十歲,高凖一向把余光中當長輩看待,可高凖失望地說:“想不到他對於比他年輕的朋友,竟是以這樣一種陰謀暗算的態度來對待!他的為人,也實在使我太失望了。”16

余光中(5)

事情繫由高凖1977年5月編的《詩潮》第一集所引發。彭品光曾指責該刊第一集封面封底設計,有遙遠的大陸,有海洋,有海島,天空和大陸是一片通紅,海洋和海島是一片黑暗:“所指為何?相信大家都很清楚。”17高凖辯解道:事實上,無論封面與封底,均無大陸,也無海島。唯一的罪狀大概是用了紅顏色。“紅顏色是不能用的嗎?”彭品光指控的另一理由是《詩潮》第一集為“倡導工農兵文學的專輯”:一是《詩潮》包含有《工人之詩》、《稻穗之歌》與《號角的召喚》三組作品,這正是“工、農、兵”,是“狼來了”!高凖反駁說,《詩潮》在詩創作方面,一共分了九組,計為《歌頌祖國》、《新民歌》、《工人之詩》、《稻穗之歌》、《號角的召喚》、《燃燒的爝火》、《釋放的吶喊》、《純情的詠唱》和《鄉土的旋律》。《詩潮》是以促進發揚真正三民革命精神的文學為總旨趣,所以這些詩的分組、編排上也照著民族、民權、民生的次序。《歌頌祖國》是發揚民族主義精神,《新民歌》是表現一種平易近人的民主風格,是發揚民權主義精神,《工人之詩》、《稻穗之歌》是發揚民生主義精神。關於工人與農人的詩篇,臺灣一向極缺,所以特別標示出給予園地。但《號角的召喚》卻不是以軍人為主題的。這說明彭品光連依標題望文生義也沒有望對!18

《詩潮》第一集出版後不久,余光中從香港回來,高凖去看他,並帶了一本送他。據高凖說,余光中看到裡面沒有他的詩,就不高興,“接著他翻到其中的一篇《李白詩中的戰鬥性與入世精神》中有一句說‘李白對國家的強大統一是非常關懷的’。他說:‘這就該罵!這還不是有問題嗎?’我說:‘怎麼呢?李白關懷國家強大統一是客觀的歷史事實。而即使引申到現實意義來講,我們豈可不關心國家的統一強大呢?哪有什麼不妥呢?’不料余光中竟說:‘李白也有問題,他曾經追隨永王璘……’真想不到餘先生竟連對李太白也要展開起政治清算來了”。19

這裡所說的余光中指責“李白也有問題”,是因為在*體制下,一般不允許人們自由討論中國統一問題;還因為余光中不認同*,他只認同文化中國。正因為高、餘兩人政治觀點南轅北轍,故余光中看到該刊後幾天,就寫出《狼來了》一文,洛夫立刻在一個座談會上引用,作為指控某些人“提倡工農兵文藝”的佐證。過了幾天,余光中又從香港回來打電話給高凖,高問他“狼”是不是指唐文標,因為唐曾經罵他又給他戴帽子。餘說:“人家戴我多少帽子,我就不可以戴他一頂嗎?”高說:“人家對你是道德意義上的指責,而你造的這頂帽子卻是要把人送進監牢去的,這可不一樣也。”余光中就說:“這也不是戴帽子,是抓頭!”高凖說:“有一句古話說‘羅織成罪’,就是這個意思吧?但你既說不是指《詩潮》第一集而言,請你在另文中澄清一下,因為已引起誤會。”但余光中立即拒絕了,他忽然變了一種粗嘎的聲調說:“老實說,對《詩潮》也沾到一點邊!”余光中在電話裡一開始否認“狼”文是指《詩潮》,後來又說是指到一點,《狼》文內容則又在某一二句子的氣氛上,弄成可能引起人家對《詩潮》誤會的樣子。高凖認為余光中如此前言不對後語,實在使人失望。20

余光中(6)

高凖從此和余光中“交惡”,積怨頗深。儘管如此,他介紹的上述情況,還是對我們瞭解《狼來了》的寫作背景,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陳鼓應三評余光中

陳鼓應原先任教於臺灣大學哲學系。1972年12月4日,他和王曉波及一些學生效仿李白關懷國家的強大統一問題,在臺大舉行“民族主義座談會”,宣傳中國統一等主張,後被捕。釋放後他無法教書和工作,曾出版過《存在主義》、《莊子哲學》、《悲劇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