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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後來為尉天驄編的《鄉土文學討論集》作序時,再次強調鄉土文學有其存在的理由和價值,反對*鄉土文學作家。他以保護鄉土作家又給官方文人面子的折中態度,給這場論爭打了一個句號。

徐復觀,著名的新儒家和哲學家,1903年生,1982年去世,湖北浠水人。歷任臺灣東海大學、香港中文大學和新亞研究所教授,著有《中國藝術精神》、《中國文學論集》等多種專著。

1977年8月28日,徐復觀由臺灣新竹搬到臺北青年會,一進餐廳便有許多年輕人等著他,談到近年來文藝界的情形,使徐復觀感到困惑,因而他寫了《評臺北有關“鄉土文學”之爭》:

……若干年輕人所提倡的“鄉土文學”,要使文學在自己土生土長、血肉相連的鄉土生根,由此以充實民族文學國民文學的內容,不準自己的靈魂被人出賣。11

徐復觀反對在“中華文化復興”的虛偽口號下,瘋狂地將中國人的心靈徹底出賣給外國人的做法,由此肯定了鄉土文學的民族性。徐復觀還分析了有些人反對鄉土文學的陰暗心理:文學的市場可能發生變化,已成名或已掛名的作家們,心理上可能產生“門前冷落車馬稀”的恐懼,有如當大家注意到特出的洪通繪畫時,許多“大畫家”不覺醋性大發,說誰個提倡洪通的畫,誰個便是想搞“*”一樣,勢必要借政治力量來保護自己的市場。這可用《不談人性,何有文學》及《狼來了》兩篇文章作代表。對於前者,老友胡秋原先生,寫了《談“人性”與“鄉土”之類》的文章,指出了談人性的人,實際是抹殺了人性,這已經把問題說得夠清楚了。

如果只是文學市場的分配問題,徐復觀也不會參與論戰。他以哲學家的慧眼,看到了《狼來了》這篇文章的嚴重性:

余光中(4)

關於後者之所謂“狼”是指這些年輕人所寫的是工農兵文學,是毛澤東所說的文學……寫此文的先生,也感到這是在給這些年輕人戴帽子,但他認為自己已給人戴不少帽子,則現在還他們一頂,也無傷大雅。不過這裡有兩個問題:一是這位給年輕人所戴的恐怕不是普通的帽子,而可能是武俠片中的血滴子。血滴子一拋到頭上,便會人頭落地。二是*的方法問題。毛澤東說一切為人民……難道我們便要一切反人民,才算*嗎?這類的做法,只會增加外省人與本省人的界限,增加年長的與年輕人的隔閡,其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徐復觀說得比胡秋原更尖銳,也更形象,充分體現了這位新儒家對年輕一代的關懷和保護精神。後面提及“*”方法問題,這說明徐復觀跟胡秋原一樣,在政治上是與共產黨對立的。如果說這些人竟然會為共產黨的“鄉土文學”保駕護航,有誰會相信?所以,由胡秋原、徐復觀還有鄭學稼等這些國民黨營壘中的開明人士出面說話,恐怖的陰霾由此漸開,原先驚魂未定的鄉土派作家才清醒過來,先後寫了反駁彭歌等人圍剿鄉土文學的文章。

《詩潮》提倡“工農兵文藝”?

你這樣蒼白的容顏,

你這樣瘦削的身材,

啊,誰知道你滿腔熱血,

誰瞭解你堅貞的愛戀?12

高凖這首《白燭詠》,有點像夫子自道。他身材高瘦,因一直生活在寂寞和失業中,所以容顏也不夠紅潤;他的政治理想、文學見解與官方不合拍,因而常常受到右翼文人的猜疑、排斥乃至誣陷和打擊。他生活上有些不拘小節,有詩人的浪漫——漫無條理,因而一些關心他的左翼文友,對他有點敬而遠之。

高凖既是詩人,也是評論家,出版有《文學與社會》13。陳映真為此書寫序時,高度評價他的詩:

是臺灣極少數優秀的秉承了併發揚了中國抒情新詩傳統的詩人之一。他的語言清晰,充滿了濃郁的情感。他的漢語準確、豐美,並且表現出中國新詩在韻律和音樂上的遼闊的可能性。比楊喚、覃子豪、鄭愁予和瘂弦遠遠年輕的高準,在抒情詩創作上的成績,不論怎麼說,是極為獨特的。14

高凖和余光中均反對臺獨,但一個是左統,一個是右統。由於政治觀念再加上文學思想的重大差異,高凖對余光中的詩評價不高。他認為,余光中從1950年起到1956年,一直寫著新月派式的格律詩,作品“幾乎無一可觀”。對於被許多人認為有民族詩風和新古典精神的《蓮的聯想》,高準認為實際上所表現的是“一種悽楚的‘東方式’的秀美,但卻並沒有民族精神與民族愛的表達,與古典主義也不相干”。高凖的文章判斷多於分析,顯得粗糙。如他認為長期以來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