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根菸。
付丞雪站在窗簾後,看見陸紳的車直到半夜才飛速離去,揚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給宮戚打了電話,滴滴滴全是忙音,再打進去就關了機,付丞雪露出無奈的表情,戴上偽裝披了件外套上樓。
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付丞雪站在門外喊,“我知道你在裡面,開門!”
沒把宮戚敲出來,倒是把斜對門的鄰居敲了出來,中年男人睡眼惺忪地邊推門邊大罵:“大半夜不睡覺亂敲門是想死啊?”
付丞雪突然驚叫道:“啊!你幹嘛打人!”
身後的門瞬間開啟,付丞雪被突然冒出的高大少年擋在身後,隔著幾米遠靠都沒靠近的中年男人同樣被付丞雪突然發揮的演技驚得結巴,“我我……我沒打人。”
宮戚冷下臉轉身關門,付丞雪已經坐在沙發上衝他招手,嘴裡還說著:
“外面冷,快進來!”
宮戚顯然不打算原諒付丞雪,卻被他開門見山的下一句驚到了,雖然面無表情的臉上沒有表現。
“錄音是我放的。”付丞雪緊接著又說:“陸紳是我的親手父親。”
宮戚在沙發對面坐下,聽少年講述完生父拋妻棄子的事情,卻仍不覺得付丞雪是僅僅因為這些就如此不擇手段,但很多事並不需要追根究底,就像綁架那次聽到的古怪聲音……他既然把這個少年圈到自己的領地內,就會給予絕對的信任,他只想知道,“……你想做什麼?”
付丞雪眼中閃過陰霾,語氣卻很平靜:“讓他身敗名裂。”
宮戚眉頭微微攏起,前後一思量,從付丞雪的古怪之處,到陸紳的種種新聞,就把付丞雪的計劃猜出大半,目中閃過心疼,面色卻冷靜如常,說道:“……到了陸紳這個地位,已經很難被撼動,想要報復他,唯有兩種:一是謀殺。”
“二是輿論封殺。”付丞雪嘴角揚起惡意的弧度,接道,“光憑藉個人勢力,哪怕是你也扳不倒他。”
“所以,你先放出他和未成年男孩參加非法情·色聚會的醜聞,雖然只是捕風捉影,卻也在群眾心裡埋下質疑的種子?”宮戚憂慮地注視著眼前少年。
付丞雪再次接過話頭:“等到他和我那些似是而非的假新聞逐漸擺滿大街小巷……同性緋聞?誘騙、猥褻未成年?以權謀私,潛規則?這一頂頂輿論的帽子能把他壓塌,變成道德敗壞的過街老鼠,而我卻可以憑藉年齡小不通世俗安全脫身!”
“所以你放置的錄音筆是為了在我心裡埋下火種?”宮戚用參雜著冰冷的語氣說,“在停車場說身體不適也是為了延遲時間,一直等到陸紳的車進來……然後在進樓後,先是製造矛盾,燃起火種,最後在電梯邊順理成章地說出分手是故意激怒我?之後陸紳折返肯定也有你的算計?”
付丞雪伸手去扯宮戚卸下手套的手,被宮戚立刻掙開,偏頭去看宮戚的臉色。
“你生氣了?”
宮戚繃緊下巴,儘管心裡揪緊一團,語氣卻更加冷凝:“為什麼要隱瞞?”
“如果我說了,你還會讓我做這些事麼?”付丞雪把頭靠在宮戚肩膀。
宮戚低頭看著少年頭頂的髮旋,“輿論可以毀掉陸紳,也會在你身上潑上一層汙水,即使可以洗掉,也會成為以後別人攻擊你的汙點。”
“你不會同意。”付丞雪從宮戚肩膀上抬起頭,“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你,我不希望你妨礙我的計劃。”
宮戚不認同地皺眉,“……這些會留下把柄的事,可以交給別人……這世上永遠不缺為了金錢不顧一切的人。”
付丞雪搖搖頭,“你語氣這麼遲疑,也是明白根本不可行。”
付丞雪再次把頭垂在宮戚肩頭,目光穿過宮戚望向角落,“……如果是別人,頂多被當成又一則司空見慣的潛規則交易,陸紳的成年人身份會讓他麻煩纏身,可在國外躲上一圈,再次捧著金盃回來,誰還會記得他做過什麼?可我不一樣,我在華夏佔據輿論制高點,一個改革音樂改善教育形象端正的偶像,如果這個被陸紳下手的人是我,我腳下佔據的輿論就會成為壓在他頭頂的大山,讓他粉身碎骨。”
宮戚眉頭仍然緊皺,付丞雪抬頭看了一眼,“你怕我弄巧成拙?”
付丞雪抬手要去撫平宮戚眉間的褶皺,“別擔心……就是世界末日了,陸紳這種人也不會愛上別人,他最愛的永遠是自己。”
宮戚偏頭躲開付丞雪的手指,搖搖頭,面容嚴肅地注視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