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膺有了關心:“你既是沒想通,為何又要投告?你們《正氣》不是正倡言要士子哭孔,罷學罷試麼?”
李方膺低頭道:“我等為之奔走呼號,奮筆潑墨,可不是為傾覆英華,迎回外族。來請教雷兄,就是想解道統到底該有何去處之疑。現在看來,這英華真是無我孔孟大道之地了?”
看著李方膺儒巾飄動,雷襄心說,還好,這李方膺終究還是守住了華夷之辨的底線。
他繼續搖頭道:“這你可就錯了,你們滿心血氣,都沒仔細讀過段老先生的文章,道統要變,可不意味著斥孔孟,尊楊朱。具體是什麼,段老先生即將刊行的《真理學》會講,我相信,天王也會很快全盤托出。如今英華治下,千萬人正翹首以待呢……”
說到這,雷襄心中也感慨萬千,這般局勢,竟是李天王抓著眼前這個李方膺為線頭,一步步編織而成的,萬幸李天王是為引動人心來待那新的道統,而不是來清除異己。如今連自己那不知世事的小嬌妻都在關心李天王接著要拿出什麼東西,李天王也該心滿意足,走出最後幾步棋了。
雷襄料錯了,李肆很不爽……
在他看來,李方膺那傢伙是被捲起的“討jiān風cháo”給嚇怕了,趕緊自首,還將林統jiāo代出來,對那傢伙更是鄙夷。可人家已經投案,他自是不好再揮起鍘刀,只好照章辦事。
這個線頭人物處置不了,其他人遭殃更甚。十二月中,七百多死囚被押到黃埔江邊,當著數萬圍觀者的面,歷數罪狀,一一斬首。依著李肆前世的社會文明程度,這自然是很野蠻的,可在這1716,李肆沒讓劊子手賣人血饅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