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街巷,賊軍聚不起槍陣,弓箭可比火槍好用。咱們的女人都上了陣,賊軍還沒有咱們人數多守個兩三天等到援兵來,該是再輕鬆不過的事!”
他的部下群聲應合,心裡也都憤恨不止,不是那些該死的漢人內鬼,南城和老城的城門怎麼可能丟!
“來了!”
有人嘶啞著低叫出聲,對面街道陰影裡,一群“藍襖子”湧了出來。
嘩啦啦一陣響動,十多個弓手開弓搭箭,起身急射,剛剛冒個頭蓬蓬幾聲槍響從左右高處蕩起,好幾人腦袋噗噗炸裂,都是額頭臉面一個槍眼,後腦一個大洞,腦漿帶著眼珠子都噴了出去。
“神槍手!該死的!趴在屋頂上呢!”
眾人被這一陣血腥漿液澆得魂飛魄散,熟悉底細的人尖叫出聲。
“等賊軍衝到近前再動手!”
桂真抹開一臉紅白粘稠之物,想吐卻吐不出來,麻木地下了令。
預想中的如潮人群沒有到來,反而只有幾個咚咚的沉重腳步聲接近,透過街壘縫隙看出去,旗兵們只覺一頭霧水。就見三個端著藤牌的孤單人影走來”一直到他們不到二十步外的地方才停下。
“這是要幹什麼?罵陣麼?”
掛真皺眉,準備招呼自己的鳥槍兵,藤牌能擋住箭,總擋不住鳥槍吧,他這處街壘還有劈山炮”來什麼他都有信心制住。
接看見到的事情超出所有預料”那三個人站定之後,點起了蛙鐮,燃著了什麼,跳起的點點火星都能弄到,接著這三人側身大跨步,手臂猛然一揚。
沒人注意他們丟出了什麼”注意力都被這三人顯露的身影吸引住了,銀晃晃的鐵甲反射著清冷的晨光,這三人,竟然從頭到腳都套著類似洋人的重甲!
身後鐺鐺的脆響將掛真等人的注意力拉回來,一個旗兵還哀叫了一聲,他被什麼東西給砸中了。
“這些傢伙是想丟石頭砸人麼”“”
那旗兵瞧著腳下一坨黑顆默的物事,捂著頭嘀咕道。
“石頭”“不好!快躲…”
掛真兩眼發直,韶州一戰有不少倖存者逃到了廣州,他聽這些人說起過賊軍的厲害,其中有一項說的是,““
細節還沒來得及從記憶裡提取完整,下意識地喊出了一聲,轟轟轟三聲,掛真和這群旗兵所處的空間就被鋼鐵與火藥混合而成的風暴撕碎了。
上百片鑄鐵碎片噴炸而起,這片街壘後的兩百來人,即便沒領到彈片,也被衝擊波震得七葷八素。
“打死那三個人…”
顧不得一地慘嚎的傷兵,桂真嚎叫著,再不管前方屋頂上的神射手,讓部下放箭放槍,那三個人又丟來了一波炸雷,就讓他們這麼丟著,別說兩百人,兩千人都要玩完!
這次眾人都有經驗了,落在身邊的炸雷一腳踢開,然後馬上伏地,總算再沒多少傷亡。而對面那三個鐵甲人遭了一波弓箭火槍洗刷,一個人倒地,另兩個人將他拖了回去。
“總算是打退了吧……“……”
掛真喘了。濁氣,可看看一地屍體傷員,這可是三個人造成的,不由得悲從苦來,之前的充盈自信,也開始急速下洩。
神槍手又開始發威,旗兵們再被開瓢了幾人,紛紛嚇得緊緊貼在街壘上,不敢動彈半分。
“壓住了,開始吧。”
街壘對面,蔡飛一邊打量著三個擲彈兵身上鐵甲的受損程度,一邊揮手發令,一門十二斤炮從後方街道里推了出來,隔著四五十步遠,直直對準了前方街壘。
“炮!”
“火炮!”
“將軍炮!?”
街壘後,掛真和部下們眼珠子也像是被神槍手打爆出來一般,高高凸起。
“無恥!卑鄙…”
掛真氣得想要吐血,太欺負人了,把炮拖到城裡來轟人,什麼時候聽說過這種事!?
“弓箭!小炮!打過去!”
桂真急得連聲高喊,可連他自己都不敢亂動彈,其他人更是被神槍手和扔炸雷的嚇住”不敢抬頭亂動一分,只盼著賊軍湧上來肉搏。
“撤!進左右屋子…”
掛真很有決斷,城牆都架不住炮轟,這街壘是甭指望了。
他帶頭,其他人爭後,人群剛剛左右分散,砰聲悶響跟著轟聲巨響幾乎同時入耳,然後天地就顛倒了。
瞧著漫天飛的人影和碎磚木片,蔡飛跟著部下們嘿嘿笑了,總司“不,天王果然是神算,神槍手和擲彈兵壓制,十二斤炮抵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