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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部分

平等相待,甚至以熱情洋溢的崇仰之詞威贊法蘭西的輝蝗和強大,這讓攝政王和國務秘書等執掌王國權柄之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為維護住這個形象,小謝沒提跟法蘭西簽署有關協約,乃至在法蘭西設定外交公館之事,這會讓法蘭西人警覺英華懷著混入歐羅巴格局的用心。同時小謝滿口應承,要堅決雄護法蘭西在交趾、暹羅等地的既得利益。

日後法蘭西人將這位賽里斯外交大臣稱呼為“背信者”,將攝政王稱呼為“受愚者”,就來自1720年4月,小謝跟攝政王奧爾良公爵所達成的非正式約定。

賽里斯使團藉著攝政王的允諾,在法蘭西大肆搜刮科技書籍,按照李肆的清單,從法蘭西哲人迪卡爾到德意志大家萊布尼茨等人的著作一路掃過去。也正是靠著法蘭西的開放,不列顛諸多名人,特別是“鍊金術士”一類的波義耳到牛頓的著作都沒落下。

工匠忙於蒐羅書籍,劉旦一派的商派則有了機會透過法蘭西來考察歐羅巴的商貿和金融體制,魯漢陝、鄭威和白正理更是獲益頗多,他們得到了考察法蘭西海陸軍的機會。造船廠和兵工廠依舊是禁區,使團的陸誨軍將領仍然獲益頗多。

之後使團到了不列顛,在獲取資訊這方面遭遇嚴格限制,才暗道幸虧早在法蘭西已有收穫。

對於攝政王關於傳教士的權益申明,小謝壓根就沒理會,反正這不是正式約定,而且還跟羅馬教廷有關。

實務派忙於“間諜行動”,文人派則另有一番事業。1720年,這些賽里斯”賢者”,

給法蘭西人留下的印象既深刻又混亂,難以匯聚為一個整體,以至於跟這些“賢者”接觸的法蘭西知識分子,曾經化了數十年時間爭論,到底是誰所瞭解的賽里斯,才是真正的賽里斯。

身為“賽里斯第二外交大臣”的李方膺身負重任,由他跟法蘭西上層貴族接觸。上到攝政王,下到一般貴族,對這位年輕的孔聖門徒給予了極高讚譽,也使得李方膺成為法蘭西貴族最為椎崇的一位智者。他以儒家經典和“尊王攘夷”的觀念,盛讚太陽王路易絲十四確立法蘭在西歐羅巴“盟主”地位的豐功偉績,以及追隨他拱衛偉業的臣子們的忠誠和大義。

李方膺將《孔子》的解讀跟歐羅巴歷史,特別是闔蘭西曆史緊密地結合在一起,痛斥歐羅巴其他國家,特別是一幫新興“小國”背棄古老傳統。就如早前他在英華痛斥李肆和國家背棄儒教正義一般,號召法蘭西人要緊守傳統,奉行“正朔”。

“三綱五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天無二日,地無二主”、“國不可一日無君”等等觀念,這給法蘭西“王權派”輸送了來自東方的強大軍火。這些言論歐羅巴人並不陌生,但由來自東方的賢者親口講述,還跟歐羅巴歷史和形勢緊密結合在一起,對這些言論的理解就無比深刻了。

為此十歲的路易十五衝破了攝政王的阻擾,滿懷激情地召見了李方膺,而李方膺也沒有讓他和他的家庭教師,紅衣主教弗勒裡失望。李方膺像是無心地專門講述賽里斯的偉大時代:漢帝國。對霍光和王莽的講解尤為詳細,讓路易十五和弗勒裡下意識地就想到了攝政王。

此時法蘭西的攝政王奧爾良公爵,並非路易十四指定之人。路易十四本是要讓他的私生子緬因公爵攝政,可他死後,奧爾良公爵跟法蘭西高院,也就是掌握法律的那幫貴族達成交易,允許法院重回國政,從而篡奪了緬因公爵的攝政位置。這事在法蘭西人看來,本就很不地道,而李方膺這麼一說,年輕的路易十五,和他的家庭教師,日後的法蘭西著名首相勒弗裡,對王權又會有哪些新的理解,也就不言而明瞭。

東西方思想的親密接觸,此時並非誰壓倒誰,在這法蘭西依舊是相互融匯的。只是融匯之後,對哪方有利,對哪方害,這可就說不清了。

就如唐孫鎬跟孟德斯鳩的交流,唐孫鎬從孟德斯鳩那貪婪地吸收著歐羅巴關於“法”的知識,而他所介紹的墨翟和孟子思想,也讓孟德斯鳩充分體會到了東西方學思的相通之處。

墨家的平等和博愛,孟子的人文主義,再結合孔子之說,讓孟德斯鳩對“道德”的關注更為在意。

而宋既跟伏爾泰的交流又是另一番情形,宋既歎服於伏爾泰所持的普世平等之觀,而伏爾泰卻一頭扎進了宋既所椎崇的道家思想,特別是黃老之學裡。宋既那句“道衍萬理,理致萬物,相生相剋。所謂獨木難支,獨理不行”讓伏爾泰五體投地,未來的啟蒙主義旗手,戰鬥熱情被道家思想裹住,開始走上寬容主義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