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沒入江面之際,目光都沒有挪開,心中就翻騰著一個念頭:“家……我的家,我的家到底在哪裡呢?”
塘沽,槍炮聲、喊殺聲響徹天際,一**的兵丁自北面而來,如潮水般衝擊著草草而成的溝塹防線。
“敵人都是反賊!都是跳樑小醜!只要頂過了這一關,自有大富貴等著你們!”
“寶親王許了抬旗!不論死者生者,都升三級!大家務必堅持到底!”
溝塹裡,傅清和塘沽總兵鄂善振臂高呼,鼓舞著守軍計程車氣。
這已是九月七日,光緒皇帝弘時在北京城和周邊府縣推行滿州新政,有如一部石碾滾滾而轉,自血腥中凝出一股秩序,一股只容惡徒、非人之奴的秩序。
此時允禵和張廷玉所掌的朝堂官府,已被壓到了角落裡,弘時就覺手腳伸展,無比快意。一面組織全新的“綠旗營”,一面派兵追到天津府,要將弘曆和茹喜“繩之以法”。什麼輿論,什麼江山,激進派兩眼血紅,再難理會,只求一戰,而他也只求屁股下的龍椅安穩。
包衣兵上不得這大臺面,弘時等人將西山大營的留守營,會同步軍營護軍營的死忠部隊,浩浩蕩蕩近萬人殺奔塘沽而來。塘沽總兵鄂善雖忠於弘曆,可手下只有三千多人,守到現在已是第五天,忠心隨著戰意,眼見即將耗盡。
縮在總兵衙門後堂裡,槍炮似乎就在身邊發作,弘曆臉色慘白,每一聲炮響,身體就要抖上一下。他懊喪地道:“早知道該直接朝南走的,南面還有地方督撫,還有趙弘恩、巴贊和年羹堯,對,特別是年羹堯,他有跟老三一拼的力量!”
茹喜嗤笑:“眼下這時局,還有誰能信得過?趙弘恩、巴贊,誰知道他們腦子裡轉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