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們一個人,英華要索一百顆土人的腦袋,就算大人你尊貴點,十個大人,也許能頂冇我們一個人。”
聽李順說得硬氣,劉文朗也起身道:“以我等一百一十八條『性』命,換你們一千人頭,也算值了!來吧,先從我開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膽量!我英華大軍,離金山衛可沒有多遠!”
這般反威脅,比剛才那上官的威脅還有底氣,連王船頭等人都起身應和,兵丁趕緊撲過來,揮著棍棒一頓猛揍,堂上頓時哀聲四起。
“嘿……南蠻就是南蠻……”
那上官咬牙罵著,鐘上冇位兩眼猛瞪,他記起來了!
赫然挺身,鐘上冇位看向堂上,嘿嘿,果然是他!好多年不見了,蒼老了不少,可一身白膚貴氣還養著。
白道隆……昔日的韶州總兵,他鐘上冇位曾經如狗一般服侍的主子。
“啊”,…鍾……
白道隆也認出了鐘上冇位,可很遺憾,他連名字都記不全了,手就半空指著,一直抖落不出來。
被白道隆兩眼一瞪,鐘上冇位下意識地佝僂著身子,雙膝又要砸下去。
可身後棍棒的入肉聲,白道隆之前的威脅,自己這幫人的處境,李順和劉文朗兩人的凜然仗義,王船頭和其他人的慨然,瞬間無數思緒在腦中閃過,最後只有一個念頭停在心中。
我鐘上冇位,現在可是天朝上國之人呢……
他又直起了身子,那一刻,鐘上冇位就像一個即將慷慨赴死的志士,朝白道隆拱手,言語沉著地道:“鄙人鐘上冇位,白大人,許久不見了……”(
第六百零四章 江南路,舊事重演
() 。第六百零四章 江南路,舊事重演
後堂裡,白道隆兩眼兇光,臉rou直抖,鐘上位一身正氣,兩人對峙半響,白道隆眼中兇光散了,臉上橫rou也軟了,堆出一圈笑紋,拱手道“鍾老爺,好久不見……”
鐘上位一顆心本是七上八下,渾身發僵,這一聲喚,心頭嗨喲一聲,差點軟在地上,就著勢頭,趕緊一個長拜“白大人哎”
他這姿態一轉,白道隆又拿起了架子,嗯咳一聲道“如今你在哪裡發財呢?”
聽這語氣,竟又有了當年拿他當狗用的味道,鐘上位起身,腰桿ting得直直的,調mén也提了起來“jiāo趾煤業的司董,算不上什麼大人物,英華西院的彭院事,那是鍾某的盟兄……”
彭先仲的彭依德入選西院,鐘上位當年就是靠著彭依德的關係拿到了jiāo趾一塊煤地,說不上太深的jiāo情,可扯出他也不算硬攀。{ %綠『色』小說網%。首。發}
見白道隆似乎有些不明白,鐘上位微笑著補充道“彭依德就是中書左丞彭先仲的父親,西院的院事,就相當於這邊朝廷的御史。”
白道隆暗chou了口涼氣,臉上笑紋更深了,擺手道“坐坐咱們也是老jiāo情了,今日好好聚聚。”
要論攀附權貴,鐘上位和白道隆都是一丘之貉,他們跟南面皇帝陛下的jiāo情非同一般,怎麼也不必另找背景。可要命的是,鐘上位當年跟皇帝可是惡jiāo,白道隆則是騎牆。英華立國後,白道隆早早走通宮中mén路,升任杭州副都統,這麼些年安安穩穩下來,更不敢直接跟李肆有什麼來往。
可現在形勢不同,英華在杭州灣北岸搞起一個“龍mén港”,離金山衛只有百里不到,被丟到金山衛負責防務的白道隆如坐針氈,有點風吹草動就要跳腳,抓了南面民人這種小事,他也要親自審訊。
卻沒想到,裡面夾著一個昔日mén下走狗鐘上位,白道隆的心思頓時活泛起來。
鐘上位拿足架子,坐定之後才問“其他人……”
白道隆揮手道“鍾老爺什麼時候也成善人了?不急不急,咱們談咱們的,既然鍾老爺有如此mén路,咱們來談談生意吧。”
鐘上位本要習慣xing地點頭,是啊,他何必在乎其他人,如今白道隆不僅善待他,還要跟他談生意,其他人,管他們去死……
接著他又是一個哆嗦,這可不行,若是就活了他一個,那些苦主親族可能把他告成叛國罪白道隆能遮護得住他?北面這朝廷能遮護得住他?
鐘上位趕緊道“白大人,我這點生意哪能入你的眼。跟我同船的人,個個身上都揣著大生意,可不能虧待了他們。”
白道隆看了鐘上位一陣,指著他笑道“老鍾啊,你就這德xing,一輩子都出不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