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家行推選上來的。蒸汽機將東西兩行,東西兩院融在了一起,也怪不得兩院第一次有了默契。
“這法案的確要大改,比如說,不能光由用蒸汽機和買賣蒸汽機的工商出錢,生煙可跟煤有關。還有,跟蒸汽機的菸害相比,佛山煉焦的焦廠,冶鐵的鐵廠,那菸害可是十倍於蒸汽機。”
“研究怎麼降煙除害,這錢肯定要出,毒煙大作,傷不傷天不清楚,可傷人傷莊稼,甚至毒物排到江河,傷水都是很明顯的。”
“補貼之事不能提,補貼哪些人,補貼多少,這太難權衡。之前遭害的人?那有什麼辦法?南洋沒加蓋,完全可以出洋嘛。”
西院的院事們紛雜地議論著,政事堂的法案就此也遭西院否決。至於那些受害的民人,既然沒多少人肯為他們代言,大家也都不怎麼在意了。
蒸汽機轟鳴著,歷史就此碾壓而過,犧牲者絕難避免,即便是李肆,也無心為這些人花費太多心力,此時太過注重什麼環保問題,那真是太過蛋疼。
就李肆自己而言,一方面確實是因喪子而消沉,另一方面,工業社會已經開始成形,工人、工廠主,以及工業資本的力量,即便是新生,也表現出了引領社會的強大力量,越來越多的責任,已不由李肆來揹負,這些問題,該由正向工業時代邁進的社會自己承擔。
第六百二十七章 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行越遠
() <;/br>; “官家,斷七已過,你得振作起來,今日該去政事堂聽政。別擔心妾身,就只怨小四……自己沒得享人世的福分了。”
晨光灑枕,秀園寢殿,安九秀低聲說著,李肆看著眼圈發紅的妻子,憐愛地再將她攬入懷中。
四子夭折,對他的確是一個打擊,不僅他心痛,安九秀悲痛欲絕,連帶其他媳婦都很傷心,蕭拂眉更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就覺是自己醫術不精,照顧不周。這一個多月來,無涯宮後園是一片蕭瑟。
在這種氛圍下,李肆自然無心理政。原本他也不再過多盯著內政,這四年來,政事堂已基本接下了內政事務,再健全了省級財稅,讓內政也由各省分攤了一部分。而東西兩院有了財稅稽核權,精力無比旺盛,跟政事堂和計司成天打架,只到鬧得不可開交了,他才出面來作終裁。
從四子病重到現在,兩個多月他都沒去政事堂,也沒對政事運轉提過什麼意見,但先有大疫,現在春旱又起,似乎是老天爺對他這般怠政有了意見。
捻著頜下的短鬚,乘車去政事堂的路上,李肆感嘆道,三十而立,自己已經三十一歲了,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啊,自己好像真有些倦怠了。光推轉歷史就能立穩一國了嗎?現在不過是兩場天災,就讓國中人心動盪,還將罪魁禍首推到了蒸汽機身上,這一國人心的根基,還是不夠穩啊,自己還真是不能對內政完全放手。
到了政事堂,見到內閣群臣眼中的欣喜,李肆心說你們這幫傢伙,是為我終於出來幫你們頂缸而高興吧。
內閣的確正無比頭疼,農人因春旱而失生計者,廣東一省估計就有數十萬,再加上福建、湖南和廣西,國內受害農人絕對要超二三百萬。雖說各省各縣都在極力安撫,免田物稅,賑濟災民,但要擔起二三百萬人至少半年的生計,地方之力遠遠不夠。
若是換在滿清,內閣、東西兩院以及地方可不必背這麼大的壓力,免掉本就收不上來的稅,讓災民自己流離去異地討生活,有條件的地方供點粥食,注意著不讓他們聚眾鬧事,這樣已是仁政,反正黑鍋都有老天爺揹著,這是天災嘛。
可現在英華一國,官府掌控地方很深,自然也要背責到底。而且災民還有鄉院、縣院乃至省院和東西兩國院的院事代言,都眼巴巴地看著官府、朝堂,乃至皇帝,各家報紙也將災情細細道來,就覺慘不忍睹,各級官員都覺民情如山傾,根本不敢懈怠,李朱綬和劉興純兩眼發紅,他們已是幾宿沒閤眼了。
這種情況下,李肆再不來政事堂,那就真的是怠政了,很多事情還需要他來拍板。
李肆也沒廢話,深吸一口氣道:“有什麼預案!?”
國事已不必他來出主意,內閣該已擬好了各類方案,就等他定奪。
李朱綬身為首輔,心中估計已揣下了數十份預案,他擅調和,自然也擅歸納。
三個預案,第一是老辦法,以工代賑,地方修小水利,鄉縣道路,中央修大工程,將百萬災民納入臨時的基建體系。但這一案的花費太大,需要地方、中央以及工程受益者諸方協商,而且中央肯定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