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裡,聽到小李子的稟報,茹喜細眉一挑,嘴角止不住地上撩:“死得好……死得好”。”
她有些激動,揮著手絹在屋裡來回踱步,“年羹堯,年內該是要完蛋了!如果他懂得自保,還能留下性命,若是還不知分寸,怕是人頭落地的命!年羹堯一去,四川和陝甘會交給誰?嶽鍾琪可以暫代,他叔叔嶽超龍就在湖南,這對叔侄之間可有得大文章做,引得李肆先去關注西北,大清還有三五年好活…,”
她猛然止步,轉向小李子:“去跟南面的人說,年羹堯大難在即!他們就該趕緊下力氣,即便說不反年羹堯,也能插手川陝和西北!”
小李子臉色蒼白地問了一句:“主冇子,奴冇才不太明白,這怎的能讓咱們大清多活幾年?若是南蠻得了川陝,咱們大清可就失了大半屏藩啊?”
茹喜鄙夷地道:“你個小奴冇才懂什麼!?還當是演義裡的爭霸兒戲?那李肆真要滅我大清,徑直從海路而來自塘沽入京,我大清能擋住他!?他在南面所立之國,是一番全新氣象。每多一地,就多一層利害關係,不花時間調理,就要亂冇了他那一國的根基。之所以這幾年不北上,不過是讓萬冇歲爺,讓咱們滿人,幫著他看著這華夏之地。”
“之前他轉頭南洋從洋人口裡奪食,是為他那一國劃定後院。如今拿下福建,又是因福建和廣東關聯一體,下一步他會看哪裡?江「百度貼吧啟航冇文冇字」南!失了江南,我大清再無錢糧,也再無迴旋之地,我這就是要將他的目光轉向川陝,轉向西北!給我大清給萬冇歲爺再爭取幾年時間。”
小李子乍著膽子道:“萬冇歲命...…到底能做得什麼?”
茹喜臉色也黯淡下來,旋即振作道:“很多事情,萬冇歲爺還沒看得清楚,我也不敢直接點破,但田文鏡在江西辦得很好,萬冇歲爺睿智,該是能看得透到底要做得什麼,才能跟那李肆抗衡。”
小李子趕緊附上一每:“主冇子的心思,萬冇歲爺終是能看見的。”
茹喜微微一笑,像是期盼,又像是悽然。
她很明白,即便雍正已對她有信任,但要信她跟南面沒有瓜葛,卻是絕無可能,就如她絕無可能說服雍正,英華已非大清所能敵一般。
年妃薨了雍正本無心理政,宣佈休政閉朝五日,但還沒休五個時辰,他就不得不來到養心殿,跟允祥、隆科多、馬齊和張廷玉四位軍機大臣商討急務。如果不是事情鬧得不可開交,四人是絕不願在這個時候把雍正拉出來的。最初得報此訊,他們都道絕無可能。
江西巡撫田文鏡跟江西觀風整俗使王國棟動起了刀兵!?
兩江冇總督李衛奏報田文鏡的撫標跟王國棟所遣的九冇江鎮標在南昌城北交火,雙方各出動了好幾百人,都動用了槍炮,死傷數十人。撫標打跑了鎮標,還扣冇押了王國棟。田文鏡已呈上奏摺彈冇劾但王的家人也將王國棟的奏摺送到了李衛手裡。李衛不敢私扣,徑直髮到了京冇城。
雍正即便心情鬱亂,也不得不強自振作,來面對這樁大事。兩位二品大員動用綠冇營互攻,自康熙中葉後地方就再沒出過這種妖蛾子。如今卻在他雍正朝上演了,雍正怎麼不心驚肉跳。他跟四位軍機大臣的第一反應完全一樣都以為是南蠻在中間動了什麼手腳,甚至還是南蠻要進兵江西的前兆。
仔細看過雙方的奏摺,雍正才鬆了口氣,跟南蠻無關,純粹就是田文鏡和王國棟之爭。
田文鏡是江西第一人,而王國棟是類同欽差的觀風整俗使,按理說,這兩人本不該有太大的利益衝冇突。可王國棟報稱,田文鏡在江西驕橫跋扈,視朝冇廷經制於無物,他不過勸誡一二,田文鏡就殺了他的兩個家人,還企圖將他就地構害。他調九冇江鎮標,不過是自護,卻不想田文鏡居然把江西當作自傢俬國,悍然調動撫標,起了兵災。
田文鏡卻彈冇劾王國棟一到江西,就跟當地豪紳勾結,抗阻他在江西所行新政,甚至還讓家人鼓動地方府縣作亂,所以他不得不殺了王國棟的家人,本只是想召王國棟質詢,王卻悍然招兵,形同謀逆,這才動了手。
兩方各說各話,即便雍正賞識田文鏡,覺得多半是王國棟壞事,但兩位大員在地方上動冇兵,都是罪無可赦,抖著田文鏡的奏摺,雍正就暗自怒罵,手下真是沒有一個安心能用的人。
馬齊問張廷玉:“田文鏡在江西,到底行政如何?”
他這話已是隱隱在責田文鏡,誰都知道田文鏡是新政急先鋒,而馬齊本人是堅決反冇對這些新政的,眼見有機會壓壓新政勢頭,自然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