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的花號嘛。看這狀元娘,即便一身男裝,那清麗姿容也沒掩住半分,讓吃慣了葷腥的花花公子慾念高漲,張嘴就來。
白皙面頰瞬間佈滿憤怒的紅暈,李香玉咬著銀牙,彎月眉抖直了,恨聲道:“念著你是沈復仰的客人,還給你留一絲情面,你要自找罪受,就別怪我不客氣!”
那李繼恩該是在北面從小泡在蜜罐裡,壓根不知天高地厚,猶自腆著臉道:“狀元小娘子要怎的不客氣啊?國法?這世道不就是金銀最大麼?天大地大,金銀最大,這不是你們南人掛在嘴邊的話麼?這就是你們的國法吧,我守的就是這法啊,三百兩金子不夠,五百兩!”
沒等李香玉回應,又一人自她身邊站起,依舊是男裝,比李香玉高出半頭,柳眉鳳目,英姿颯爽,跟李香玉竟是梅蘭相綻,各有攝人風情。
“狗韃子!你那話沒錯,可還少了一句,金銀最大,還得是我英華的金銀。喏,就是這個……”
這姑娘捏起一枚錢幣,指頭一彈,叮的一聲拋在那李繼恩的腳下,卻是一枚鎳幣,民間俗稱白銅錢,有一文、五文和十文之分,看大小就是眼下已經當作雞零狗碎的一文錢。
“我這一文錢,買你給我香玉姐叩一刻鐘的響頭!”
姑娘面色淡然,語氣卻含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凜然:“你此時不賣,便是香玉姐不忍心,姑奶奶我也要你後悔生在這人世!”
李繼恩呆住,也不知道是被這姑娘的話嚇住,還是被這姑娘的絕麗風情攝住。
其他人倒是沒認出這姑娘的來歷,大廳角落裡,剛帶著保安急急趕來的飛天藝坊常務管事卻呆住了,看看這姑娘,再看看角落裡的李肆,轉轉眼珠,朝保安搖搖手,示意先別露面。
這邊李肆既是頭痛,又是好笑。之前他之所以趕緊縮手,並非是為李香玉。小香玉當了他三年肆草堂文辦,自不會對她有所顧忌。要命的就是李香玉身邊這姑娘,正是他大女兒李克曦。這公主跟李香玉是鐵桿閨蜜,閒了就會去金陵,跟在金陵女子學院任教的李香玉廝混,也不知這兩丫頭怎麼有心跑來大觀園玩樂,可李肆卻不好意思跟女兒當面撞上。
“李公子,你這是作什麼?”
沉寂僅僅持續了片刻,一人有些狼狽的出聲,正是巨閥沈復仰趕來了。
“作什麼?這是花樓,我當然只能作花樓該作的事了。沈東家,這姑娘是誰啊?”
李繼恩拉住沈復仰好奇地問,他這種人也不是毫無眼色,見這姑娘氣宇非凡,口氣吞天,也感覺對方來頭不小。但他賊心高熾,對這姑娘又懷上了垂涎之意。
沈復仰正滿腹苦水,下人急急找到他說了個大概,他也看到了李香玉,先不說這位狀元娘他得罪不起,今日之事鐵定會登上報紙,到時面對輿論洶洶討伐,他還不知該怎麼收場呢。早知這李繼恩如此不堪,就不該帶他來大觀園。
順著李繼恩這話,他轉視李香玉身邊那姑娘,頓時就覺一對鋼針扎入左右太陽穴,頭蓋骨似乎都崩裂了。
“大……大小姐!?”
他試探著喚了一聲,周圍有腦子靈醒的人也變了色,大小姐?沈復仰又不是誰的家僕,能讓他自居僕人身份的,這一國還能有誰?
再想到李香玉與皇室的交情,眾人目光立時就直了,莫非這就是那位俗稱小魔女,多年都嫁不出去的大公主?心裡這麼想,眼裡越看越像,真別說,活脫脫就是年輕時的嚴貴妃嘛!
周圍一圈人呼吸都放輕了,再看沈復仰和李繼恩,特別是那瓜皮帽李繼恩,目光已滿含憐憫。看你跋扈,看你放肆,大公主放了話,你是怎麼也逃不掉了。
李克曦冷哼道:“沈叔叔,真要護著你這客人,就讓他照剛才我說的辦!噢,對了……”
叮的一聲,她再拋過來一文錢,“再朝那臺上的姑娘磕頭賠罪,讓人家點頭才行,否則香玉姐也要為她討還公道。”
兩枚小小的白銅錢躺在透亮的大理石地板上,一點也不起眼,可在那李繼恩眼裡,卻如刀子一般徑直割著他的臉皮。
沈復仰回頭看過來,低聲道:“李公子,先面上認個錯吧,後面的事好商量……”
李繼恩爆發了:“沈復仰!你把我請過來,就是這般糟踐我的!?我乾爹可是李蓮英!你糟踐我,就是糟踐我乾爹,糟踐我乾爹,就是糟踐當今太后!別說太后不高興,我乾爹一句話,你就別想在北面攬生意!你自個掂量著辦!”
“哦呵呵……李蓮英……”
“嘿嘿……太后……”
李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