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著,一邊昂首掃視四周,似乎在等著如潮的驚歎和讚譽。
“哪裡來的山西佬!敢在咱們大英治下作威作福!?”
觀眾們終於激動了,這一口山西腔的傢伙是找死麼!?
管事也終於過來了,禮貌地拱手道:“這位客官,這是禮樂之所,四方舞社之人也是賣藝,不涉娼寮之事,還請自重!”
那年輕人鄙夷地嗤了一聲:“賣藝不賣身!?不過是價碼不到而已,這大觀園搞這麼多花樣,不就是要伺候爺這種人,從爺這種人的腰包裡掏錢麼?別在爺眼前裝!十兩金子只是買一眼,百兩金子買一夜成不成!?北京城的花魁一夜也不過這個價碼,喂喂……別走!”
臺上舞姬已停了下來,朝觀眾一個萬福,正要退開,那年輕人卻不罷休。
見管事不為他言語所動,舞姬也沒理他,周圍觀眾更是一臉怒色,年輕人有些慌了,扭頭喊道:“沈復仰!這傢伙死哪去了!把爺丟在這就不管了?”
“沈復仰”一名道出,眾人暗暗抽氣,本要湊過去幫管事趕人的熱心人士也止了步。沒想到這傢伙跟沈復仰扯上了關係,聽這口氣,沈復仰好像還得仰仗於他,這年輕人……得罪不起。
沈復仰不僅是國中實業巨閥,還跟潮汕財團關係密切,所掌的水泥、鹽業、基建等行當,養活了數十萬人,每年納稅也是數十萬。沈家一門在廣東西院乃至國院都有院事,跟皇帝更有直接交情,就算是薛宰相,也不會怠慢沈復仰。如此人物,這年輕人卻隨口叫喚,不知有什麼背景。
亮出底牌,見眾人畏怯,管事更是眉頭緊皺,年輕瓜皮帽得意了,哼道:“沒想到沈東家的名頭在這南面這麼管用啊,呵呵……算了,大人有大量,爺就不讓他太為難了。”
他扇子指向舞姬:“爺又不是來鬧事的,就是玩樂享受,這舞女,爺要定了!爺出了價,你們看著辦!”
管事並周圍眾人都氣得發笑,可沈復仰這名頭太響,都一時不知該怎麼回應。
見眾人發呆,年輕人煩躁地道:“你們南面這些人,真是不懂伺候人!爺再加一百兩金子,來啊,直接去帶人,爺就不喜這麼拖拖拉拉……”
他身邊的下人膽氣也壯了,推開管事和旁人,就要上臺去扯那舞姬。
這邊李肆和格桑頓珠已經看了半天戲,格桑頓珠道:“不是陷阱,那人該是北面晉商子弟,來頭估計很大,能直通內務府總管那種。”
李肆捲袖子道:“不是陷阱就好,朕……正想演演英雄救美的戲碼呢”,揚手就想道一聲“且慢!”
“且慢!”
手剛舉起,旁邊一席卻立起一人,一聲脆呼搶在了他前面。
網巾兜住了長髮,樸素布衫裹住了嬌小身軀,精緻細膩的五官透著惹人憐惜的柔弱,可眼瞳中正並現的火星讓她整個人都充盈著一股刀鋒般的銳氣。
一個作男兒裝的雌兒,這倒不令人驚奇,眼下英華女兒在外行走,有的是剪裁原有女裝,有的直接穿男裝,盛唐之風正颳得呼呼作響。
驚奇的是這麼一個女兒家居然來大觀園看女子樂舞……
李肆見得這男裝麗人現身,眼角一抽,手趕緊放了下來。
第八百六十七章 大觀園之患
() “你現在還只是滋擾他人,輕罪而已,若是再動手,那就是劫掠他人,非法禁錮,加上你這清人身份,罪加三等!我英華國法森嚴,你真想試試!?”
男裝麗人貌雖柔弱,如一碰就碎的玉瓷,可櫻桃小口一張,吐出來的話語卻跟刀片似的,語氣也格外強厲。
旁邊看得清楚,聽得明白的人群裡頓時響起一片嗡嗡之聲,“狀元娘”的低呼此起彼伏。
李香玉,聖道二十一年,開放女子入科舉,這位小女子一舉奪魁,拿到了明法科狀元,英華無數高才男兒熱淚橫流,也因她的橫空出世,反對女子入科舉的聲浪才節節攀升,使得朝廷不得不退步,將女子入科舉的範圍限定住。即便英華已有盛唐風範,可男權主義的根基依舊不容反動派動搖。
這位狀元娘挺身而出,大家都不著急了,都準備看一出好戲。
“喲噢……這是哪家的小娘子,小嘴挺有味的,嗯?狀元娘?哈哈……我李繼恩真是有福了,狀元孃的面子我一定給,再加一百兩,由狀元娘陪著我共度**如何!?”
那自稱是李繼恩的瓜皮帽馬上就轉移了目標,身邊下人提示了李香玉的身份,他卻另有理解,女子什麼時候能得狀元了?那肯定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