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她的眼,笑的一如最初的美好,“乖,放手吧,你的手臂已經脫臼了,堅持不了多久了,你再不放,我就要認為,你想同我殉情呢……”
“誰特麼要和你殉情!”雲朵實在沒忍住,破口反駁。
不想手上一個脫力,帶著燕夙修兩個人,身體直往下滑落數米。
好在她反應及時,抓著藤蔓的左手五指成爪,迅速死死的摳住了藤蔓,手腕繞了幾番,將藤繞在了腕間。
她的小臉頓時又慘白了三分,但聽咔嚓一聲輕響,她這左手的腕骨,也脫了臼了!
加上剛才馱著一個人下墜,她確實本就已經脫臼的右臂,被拉扯到了脫臼的傷口處。
再加上一身的傷償。
那種痛,沒人親身體驗過,是不會知道的。
錐心刺骨,都已經難以比擬。
但她沒有時間想這個,也根本不去作想,她現在就想一事,就破口大吼一句:“燕夙修你就是個王-八犢子!”
燕夙修衝著她笑,“對,我就是,所以別管我了,嗯?”
“不可能!”雲朵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將這話吼了過去,眼睛已經通紅。
萬丈深淵上,幽幽空谷中,她這三個字,迴盪了一遍又一遍。
“傻瓜,我欺負你這麼久,你不是應該現在就抓住機會報復過來麼?你不是喜歡睚眥必報麼?”望著她歇斯底里的樣子,發紅卻倔強的只有怒沒有淚的眼睛,燕夙修笑不出來了,眸光綿柔的眸,一瞬不瞬的,對上她的眸。
“薄雲朵,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這句話,他問的極慢,問的極輕,問的,極小心翼翼。
雲朵渾身一震,對望他充滿認真與期待的眼,她發白染血的唇,顫慄著。
愛嗎?不愛嗎?
愛是個多麼沉重的字眼,她曾愛過,但是到後來,她卻已經不知道,什麼才叫愛。
她可以說,她喜歡他燕夙修,很喜歡很喜歡。
但,同時也討厭著,惱怒著。
甚至,也在無奈著。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她對他還有什麼別的情感,更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生出愛這個東西。
所以呢?
她現在要怎麼回答,該怎麼回答?
雲朵大腦一片空白,嘴唇幾番張闔,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燕夙修就這樣靜靜的仰視著她,沒有催促,沒有逼迫,沒有叨擾。
但是,他的手,卻在雲朵還在為他的問題困擾的時候,悄無聲息,不著痕跡的,一點點抽離。
等到雲朵發現的時候,他的大手已經大部分脫離了她的手掌。
雲朵驚怒交加的想要再度握住他的手,卻已是不能,因為他就連手指,都沒有再給她觸碰的機會。
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指尖與自己的指尖,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