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且不滿的回應,但燕夙修的嘴角卻揚了起來,眉眼都帶著笑,連自己的手背都快被雲朵尖長的指甲給掐爛了,他毫無所覺,未覺得疼痛。
“生死關頭還有心情打情罵俏,呵。”戴著白無常的鬼面具男子,一身寒氣凜然的站在崖口,居高臨下的看著崖壁上,兩個正在生死線上掙扎的男女。
他的話音一落,便抬起一腳,將無數藤蔓,被他腳下迸出的如刃內力,齊齊切斷。
雲朵看著無數斷掉的藤蔓從自己的眼前滑落崖底,面色愈發蒼白,眼眸冷凝成冰。
但她下意識的,將手中握著的燕夙修的大手,緊了更緊。
燕夙修的表情,跟她幾乎是如出一轍的雷同,連那眼神,那表情,都幾乎一模一樣。
不得不說,兩個人總會給人一種,莫名的夫妻相。
不知是不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兩人是處在一起太久了的緣故。
但在鬼面具男子的眼裡,這兩個人如出一轍的一言一行,極其的礙眼。
俯視兩人的,男子烏沉沉的眸子深了又深,幽冷的彷如即將出鞘的利刃,“鬆手,本座就放了你。”
說到這話時,男子烏黑的瞳仁微轉,薄冷的視線,便落在了雲朵的身上。
雲朵目光環顧左右,見除了自己抓著的這兩條藤蔓外,其餘的藤蔓,都已經被這個古怪的面具男子給毀了。
眼中頓生冷冽。
崖壁過於光滑,常年累積下,已經長滿了肥美的苔蘚,由於這是山背面,所以常年接觸不到陽光,還被濃霧經常環伺。
是以,這崖壁因為這些苔蘚,還要增加光滑度數倍。
剛才已經嚐到過這崖壁苔蘚厲害的雲朵很明白,就算燕夙修武功再高又如何,在這樣的大自然面前,他永遠都不是對手,根本不可能征服這面崖壁。
而這就等於,燕夙修現在除了她薄雲朵的手,根本已經無所依傍。
這個怪異的面具男子這是要逼-她,逼-她捨棄燕夙修,以保她薄雲朵自己的小命!
“絕、不、可、能!”
她沒有多想,沒有深想,不假思索的,咬著牙根,給予了對方,這個毫無轉圜餘地的答案。
因為手上馱著一個男人的重量,每一個字,都是從她的牙縫裡,崩出來的。
而每說一個字,她額頭上的青筋,都會劇烈的跳動一下。
燕夙修昂首,望著緊緊拽著他手,恨不能五指摳進他手背的小女人,眼中光芒大盛,“薄雲朵……”
他還以為,以她這幾天的薄情和絕情,以他瘋狂的對她的傷害和羞辱,她會毫不猶豫的答應鬼面男子,就此把他扔進懸崖。
但她並沒有,還說了那樣的話。
雲朵沒有理會燕夙修投來的,幾乎快要將自己融化的熱切目光,也沒有答應他的呼喊。
現在的她全憑一口氣,一旦這口氣鬆了,只怕她就要像洩了氣的皮球,就此脫盡力氣,與燕夙修雙雙掉下崖去了。
鬼面具男子見兩人這般境地,還有心情煽動氣氛,眼神便愈發的森然了起來。
“最後一次機會,薄雲朵。”
一字一句,幾近從男子的牙縫中擠出,滿滿都是寒氣。
雲朵目不斜視仰視男子,眼睛一眨不眨,瞳仁明亮異常,嘴角彎起冷凝的弧度。
她不打算說話,但是她還是可以動一動其它部位,譬如,空閒的脖子。
因為手上馱著重物的關係,雲朵的脖子被拉的更長,且大部分,都露在了被扯開的衣領外。
優美,白皙,卻很纖細。
不盈一握,且一擰就斷般。
眼見她脖頸微動,正要搖頭或者點頭,給予對方答案時,燕夙修忽然大喝:“薄雲朵,放手!”
雲朵愕然,愣住。
但並沒有做出反應,沒有聽燕夙修的話鬆手,反而,下意識的更加抓緊了燕夙修的手。
即便她此次還沒有說出答案,但是她的行為已經給了燕夙修答案。
燕夙修看了眼她愈發摳進了自己血肉模糊手背的五指,眸色溫軟,波光綿綿,目光又轉到了她正垂下來,與他相對的面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