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年紀該有深沉表情,“這件事最不能問的,就是父親!”
語氣十分堅決的說到這兒,薄鳳眠話鋒又立刻一轉,小臉兒都快皺成了包子,濃濃的失落感籠罩著整個人,“而且,父親肯定也不會告訴我的,連我的身世他都瞞了這……”
抿了抿唇,薄鳳眠後面的話,全都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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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們不甘心,一路尾隨在薄久夜的身後,雖然為了不再惹薄久夜生氣,他們都變得安靜了許多,但是該問的,他們還是繼續你一句我一句的發問。
左不過,比起剛才,他們說話的口吻更委婉許多,說話的方式更小心翼翼了許多。
因為剛才在燕帝的營帳前,由於礙著有皇親們在場的關係,所以他們才忍著不說不問,直到現在,他們已經實在快要憋不住了。
再者,剛才又還有薄久夜對四皇子的一番舉動後,他們肚子裡的話,便被引發的呼之欲出了。
“相爺啊,下官著實是真的不明白,您剛才對四皇子的意思,到底是……”
問話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年齡大概在五十左右,看著是個嚴厲古板的精瘦之人,有股子酸腐的儒生氣息。
都說一個讀書人都是目下無塵自命清高之人,連一個小小的秀才都很是自命不凡,但這位老者身上的官服看來,至少也是正二品的大員,官位坐的如此之高,卻在薄久夜的面前,現在是卑躬哈腰,諂媚的像個奴才。
老者這麼一問,其餘的大臣紛紛點頭附和,一雙雙充滿求知渴望的眼,齊齊投向了薄久夜。
薄久夜現在心情其實很不大好,在這些人面前,他也沒多隱藏,整個人的渾身上下,都充斥著煩躁的因子。
如是平時,他早就喝退了他們,但是現在這樣的關頭,他又擔如果不警醒著他們,他們很可能就會做出不安分的事情。
譬如,急於在皇子們中間站隊。
這若是換了以往,他倒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這是什麼關頭?
這是太子生死未卜,儲君之位正是最搖擺的時候!
情勢尚不明朗,卻急於站隊,一旦站錯了,那可就是掉腦袋的事情!
更甚,箭射出頭鳥,誰先出頭,誰就最可能被安上謀害太子的罪名!
剛才在營帳裡,燕帝與他的一番言談,到現在,他還猶在耳畔,冷汗直冒……
“你們認為,陛下他缺皇子麼?”眼看自己的營帳就在十米開外,薄久夜卻停下了腳步,抬手擰著眉心,嗓音冷沉的問。
這話問的沒頭沒尾的,一眾跟著停下腳步的大臣一時有些不明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過,既然都是在官場混跡到如今地位的人,自當不會蠢人,片刻,他們就明白了過來。
“說句大逆不道之言,陛下龍生九子,皇子們……自然不在少數。”還是那位老者先說話,似乎他在這群大臣裡,比較有發言權。
“沒錯,陛下不缺皇子,但最缺的,卻又是兒子。”薄久夜嘆了口氣,轉過身,一臉正色的看著這十幾個一臉茫然的內閣大臣,“陛下雖未到過於年邁的年紀,但陛下的身子,卻讓陛下蒼老了許多,一個老人最缺的是什麼,何大人,您應該最清楚吧?”
言罷,薄久夜的目光,落到了對他屢屢發問的那位老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