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門無痕淡淡道:“秦淮軍團算是你們錦衣齊家一手打造出來,錦衣老侯爺和你父親都是一世豪傑,帶出了我大楚的鐵血雄兵,但如今你齊寧卻無法調動秦淮軍團的一兵一卒。”盯著齊寧眼睛:“東海水師經過了金刀候和澹臺炙麟兩代人,如今澹臺炙麟一死,後果很可能就像你們齊家所遭遇的一樣,東海水師很快就會抹去澹臺家的痕跡。”
齊寧其實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聽西門無痕直接說出來,還是心下一凜。
“朝廷從來沒有希望哪支軍隊會烙上別的姓氏。”西門無痕正色道:“大楚的任何一名士兵,都是大楚的,而不是姓齊,也不是姓澹臺,你可明白這個道理?”
齊寧微微頷首,自然知道西門無痕的意思。
“昨日來信,今日澹臺老侯爺就請命,讓朝廷委派你前往東海,而且深信澹臺炙麟不是死於自盡,嘿嘿,無憑無據,澹臺煌為何就會覺得澹臺炙麟的死一定是另有緣故?”西門無痕凝視齊寧眼睛:“他為何會看上你,讓你去調查此事?”
齊寧知道這其中大有蹊蹺,一直在揣摩澹臺煌的用意,這時候聽西門無痕詢問,神情肅然,道:“還請神候指點。”
西門無痕微微一笑,道:“澹臺煌需要時間。”
“時間?”
“國不可一日無君,而軍也不可一日無主將。”西門無痕道:“你父親過世之後,朝廷立刻就下旨由嶽環山接掌兵權,而且派出了數員將領前往穩定局勢,那幾人都不是你們錦衣齊家的嫡系,但如今都已經在秦淮軍團任職。”
齊寧反應迅敏,立刻道:“神候是說,如果澹臺炙麟真的是自盡身亡,那麼朝廷會立刻下旨,委派新的水師都督?”
“北伐在即,東海不能亂,群龍無首,當然要委派新的都督赴任穩定局面。”西門無痕平靜道:“澹臺家在東海水師呆的太久,有這樣的機會,朝廷當然希望東海水師換一張新面孔,皇上會這樣想,司馬嵐也一定會讓皇上這樣想。”
齊寧微微點頭,便在此時,卻見西門戰櫻已經從門外進來,端著托盤,放著碗碟菜餚。
一盤花生米,一碟水煮牛肉,外加炒雞蛋,另有一壺酒,不算豐盛,但在這三更半夜炒出來,也算是難為這位西門大小姐。
西門戰櫻將酒菜擺在桌上,這才扭頭道:“爹,酒菜已經好了。”
西門無痕起身來,走到桌邊,招手齊寧過去,齊寧過來看了一眼,笑道:“戰櫻的手藝看起來不錯,我只知道你會用刀,不知道你也會用鍋鏟!”
西門戰櫻臉一紅,瞪了齊寧一眼,卻不好留下來,向西門無痕道:“爹,你少喝幾杯。”又看了齊寧一眼,忍不住道:“你也少喝點。”一扭腰肢,快步退了下去。
西門無痕瞥了齊寧一眼,淡淡一笑,示意齊寧坐下,齊寧站著給西門無痕斟上酒,這才在他對面坐下,問道:“神候的意思是說,澹臺老侯爺一口咬定澹臺炙麟的死另有緣故,是為了爭取時間,不讓朝廷立刻委派都督?”
“如果澹臺炙麟果真死的蹊蹺,那自然要從東海水師查起來。”西門無痕道:“在沒有搞清楚澹臺炙麟身死的真正原因之前,朝廷自然不好急匆匆地就委任新都督,所以就算澹臺炙麟是真的自盡,澹臺煌也會咬定澹臺炙麟死的蹊蹺。”
“有了時間,金刀候就可以騰出時間作部署。”齊寧若有所思:“就算無法讓澹臺家繼續把控東海水師,也絕不會讓東海水師落入敵對之手?”
“敵對?”西門無痕微笑道:“你以為澹臺家的敵手是誰?是你們錦衣齊家,還是司馬家?”搖頭道:“對澹臺家而言,無論是你們齊家,還是司馬家,都不是他們的朋友,也算不得是他們的敵人,至少他目前並沒有捲入你們的爭鬥。”
齊寧一怔,但立刻知道西門無痕這話一針見血,大有道理,當初司馬家與淮南王爭鬥,澹臺家並未捲入其中,今日錦衣齊家和司馬家針鋒相對,澹臺家依然是低調不出,這本就是置身事外的態度。
澹臺老侯爺究竟有何打算,沒有人能猜得透,但至少在目前為止,澹臺家不是任何勢力的敵人,也不是任何勢力的朋友。
“澹臺家要做的,只是要維護澹臺家自身的利益。”西門無痕盯著齊寧眼睛,一字一句道:“說的直白一點,澹臺家要在朝中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