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似乎明白什麼,但卻又不是很清楚,若有所思。
“澹臺家如果失去了東海水師,等到老侯爺過世,當年威風赫赫的金刀澹臺家就會一蹶不振,甚至會落得任人魚肉的下場,老侯爺當然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西門無痕輕聲道:“所以老侯爺騰出時間來,就是要借用你去往東海的時間,找出一名可以維護澹臺家利益的人選去往東海赴任。”
齊寧問道:“神候,你是說金刀候已經有了人選?”
“老侯爺千算萬算,絕不會算到澹臺炙麟會突然過世,落得白髮人送黑髮人。”西門無痕輕嘆道:“澹臺炙麟正當壯年,在東海水師有著絕對的威望,朝廷就算不想讓東海水師一直姓澹臺,卻也不敢動彈。”盯著齊寧問道:“如果你是金刀候,在此之前,可會考慮接替澹臺炙麟的人選?”
齊寧苦笑搖頭。
自己的兒子好端端地掌控著東海水師,身強力壯,金刀候又怎可能會想到自己的兒子會突然離世,更不可能會考慮誰來接替澹臺炙麟。
“澹臺炙麟的死,突如其來,金刀候也是猝不及備。”西門無痕道:“我知道老侯爺心中傷痛,但這種時候,他已經顧不上喪子之疼,對他來說,佈置東海水師接下來的事宜才是大事。”淡淡一笑,道:“鎮國公已經派了司馬常慎去往秦淮軍團,澹臺老侯爺又如何不擔心司馬嵐故技重施,趁此機會派出自己人去接替東海水師都督一職。”
齊寧完全明白過來,點頭道:“神候這番話,讓我醍醐灌頂,現在終於明白了。”隨即皺眉道:“那澹臺老侯爺為何堅持讓我去東海?”
西門無痕笑道:“你該問你自己,為何會如此輕易答應去東海?你的心思無非有二,其一,金刀候主動請你去往東海,你擔心拒絕之後,金刀候心中不滿,會讓你們兩家的關係走的更遠。其二,你也是擔心司馬嵐會搶著派人前去,藉此機會控制東海水師。”
齊寧嘆道:“如此說來,金刀候讓我前往,也是掣肘司馬家?”
“滿朝皆知,你和司馬家針鋒相對,有你在東海,司馬家想要趁這個機會控制東海水師自然是不可能。”西門無痕道:“有能力阻止司馬家趁虛而入的人物,眼下恐怕也只有你錦衣候才能做到,只要司馬家無法插手進去,澹臺老侯爺就有時間挑選出合適的人選,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讓自己挑選的人坐上東海水師大都督的位置。”
西門無痕知無不言,並沒有隱瞞,將其中關竅娓娓道來,齊寧心中卻是頗為感激,暗想雖然兩家的婚事還沒有成,但這老丈人卻已經開始出手指教,盡起老丈人的本分。
西門無痕端起酒杯,兩杯酒下肚,老神候的面色更是紅潤,齊寧心想這老神候下午還是呆坐在院子裡不言不語,如今卻是思維敏捷,倒是有些不可思議。
“神候,我後日便要動身,明日還有些事情要交代下去,所以......今晚就要向您老人家道別了。”齊寧起身來,深深一禮。
西門無痕道:“既然有機會去東海看一看,也不是什麼壞事。”微微一笑,道:“也許澹臺炙麟真的是被人謀害,到時候真的能查出一些端倪來,也未必不會有變數。”
“變數?”
西門無痕也不多言,微一沉吟,才問道:“此番你帶多少人過去?”
“從刑部帶上幾個人前往專職辦案,此外從黑鱗營調動一些人手跟隨前往。”齊寧回道。
西門無痕微微頷首,道:“這不是江湖幫派事務,神侯府不便插手,只能由刑部衙門去公幹。”頓了一頓,才道:“不過你心裡做好準備,東海水師之中,恐怕有不少人對你沒什麼好感。”
“哦?”齊寧一怔,隨即笑道:“神候是說當年兩家的芥蒂,到如今還沒解開?”
“事到如今,金刀候未必會在意什麼,但是東海水師之中,不少人都是金刀澹臺家的嫡系,這些人可是眼看著你們錦衣齊家當年蓋過了金刀澹臺家的風頭,若是看見你,想起當年的事情,多少還是會有些怨氣的。”西門無痕端杯一飲而盡,提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夾了一粒花生米。
太祖皇帝時候,金刀澹臺家是第一戰將,威風八面,但太宗皇帝繼位之後,錦衣齊家後來居上,在軍方的勢力迅速超過了金刀澹臺,而且許多建立功勳的機會,也都被錦衣齊家所有,齊寧心知當年的芥蒂只怕現如今還沒有完全解開。
夜色深沉,齊寧也不好在閒樂居久留,辭別了神候,過去又和西門戰櫻說了幾句話,在西門戰櫻的不捨之中,離開了閒樂居。
次日齊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