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都是奉旨迎親,時辰耽擱不得,你在此胡攪蠻纏,豈不是故意耽擱吉時?”
“胡攪蠻纏?”齊寧哈哈一笑,反問道:“陳蘭庭,你雖然是吏部的人,但朝廷的禮制應該也不會一無所知。本侯問你,讓你向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下跪參拜,你可願意?”
司馬常慎在後面聽到,怒道:“齊寧,你說誰是莫名其妙的人?褻瀆皇貴妃,你可知道是什麼罪過?”
“忠義候,難道你聽不懂我說什麼?”齊寧神色冷峻:“我問你,皇貴妃是誰?皇上的旨意在哪裡?沒有冊封之前,身為楚國的大臣,當然不能隨意就跪下。”
“皇上已經有了冊封皇貴妃的旨意。”司馬常慎大聲道:“只不過要入宮之後才會頒詔。”
齊寧笑道:“那就是了,入宮之後再行頒詔,那就是入宮之後的事情。”
司馬嵐卻已經緩緩起身來,咳嗽兩聲,淡定從容道:“是老夫糊塗了,老夫在宮中聽皇上說要冊封司馬菀瓊為皇貴妃,所以便將司馬菀瓊視為皇貴妃,錦衣候說的是,皇上的旨意還沒有頒佈,司馬菀瓊就算不得皇貴妃,身為朝廷大臣,自然無需參拜。”向眾官員拱手道:“老夫年事已高,老邁糊塗,還望諸位不要見怪。”
眾官員紛紛拱手,卻也不敢多說話。
齊寧卻是含笑道:“老國公可別見怪,我是擔心如果朝臣們莫名其妙地在這裡下跪參拜,傳揚出去,只怕會被人說我們楚國群臣都是一群糊塗蟲。”
“錦衣候及時提醒,沒有誤了大事,老夫感激還來不及,豈敢見怪?”司馬嵐面帶笑容,看向袁老尚書:“老尚書,這事兒老夫回頭還要向皇上請罪。”
袁老尚書忙道:“這也是老國公一時疏忽,並無大礙。老國公,是否可以出發了?”
司馬嵐微微點頭,袁老尚書這才揮手道:“起行!”
兩臺玉輦同時被抬起,但儀仗隊一時間卻沒有動彈,袁老尚書反應過來,猶豫一下,才向司馬嵐問道:“老國公,咱們是往哪邊走?”
齊寧這時候也看出名堂來。
天香公主的玉輦還沒有抵達司馬府前便已經停下,此時若是繼續前行,那麼司馬菀瓊的玉輦便會走在前邊,若是按照原路返回,天香公主的玉輦自然走前面,可是如此一來,天香公主就等若是走了回頭路,兆頭便是大大不吉。
便是尋常百姓家迎親,事先也會商定好線路,一旦新娘子抬出門,絕對不能走回頭路。
司馬嵐卻是氣定神閒,含笑道:“一切由老尚書安排就是。”
袁老尚書頓時大為為難,猶豫不決,此時所有人都等候著袁老尚書發號施令,袁老尚書自然不敢讓天香公主走回頭路,可是若繼續前行,司馬菀瓊的玉輦便會走在前面,這於禮制來說,又是大大不妥。
他事先倒也想好過迎親隊伍從司馬府前經過之時,直接將天香公主的玉輦抬到前方,起行之時,司馬菀瓊隨在後面就好,但剛才抵達之後,卻發現司馬家早就準備了一駕巨大的玉輦放在街道正中央,而且周邊都是簇擁著禮樂鼓手,天香公主的玉輦根本走不過去。
剛才袁老尚書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這時候玉輦起行,便知道麻煩事果真到來。
陳蘭庭心知肚明,卻故意在旁提醒道:“老尚書,恕我直言,萬不能讓皇后的玉輦掉頭走回頭路,傳揚出去,那可是有損朝廷的聲譽。”
袁老尚書點點頭,額頭急出汗水來,齊寧知道這老尚書循規守禮,算是一個老好人,見他都急出汗來,嘆了口氣,心知司馬家故意設下圈套,這下子老尚書是左右為難,咳嗽一聲,上前問道:“老尚書,陳大人所言極是,皇后出了閣,自然不能走回頭路,所以也只有一個選擇,繼續前行,過了這條街繞道而行。”
袁老尚書點頭道:“理當如此,不過......!”
“老尚書是擔心皇后的玉輦落在後面?”齊寧並不遮掩,笑道:“這等小事,一句話便可解決。母儀天下,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人的花轎能夠大的過皇后娘娘的玉輦,前面淸出道路來,待皇后娘娘的玉輦過去不就成了。”
陳蘭庭在旁聽見,冷笑一聲,道:“錦衣候,卻不知該如何清出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