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他在我眼裡,什麼都是最好的!”
曲央冷冷地插話:“早點睡,留點力氣,才能掙扎回去見你的朗將!”
像六月的寒風,吹得人毛骨悚然。
二人噤聲。
76非多情,不總攻
【七十六】
這四人睡了一囫圇覺。
次日;百鳥齊鳴。
遲衡起得很早;想不到院子有人更早:曲央正在一處青藤下練刀;飛刀片片將青藤斬得細如薄絲。見遲衡來了,卻沒收刀,反而舞得更快了,刀刀與遲衡擦衣而過。
“曲央,你的刀法好快啊;又見長了許多。”
“哪有你的朗將箭快?”
又冷,又多刺,遲衡賠笑:“這有什麼可比的。多謝你昨天出刀相救。”岑破荊與他說了,是曲央自己提議獻出來的;這邊的人重刀,說不定看在刀的份上;能給罪責輕點兒。可惜琉蒙沒要,倒是郡王出來,比他們還識貨。
“不是沒救成麼?”曲央硬邦邦甩出一句。
遲衡噎住了。
這話談不下去了,曲央一點兒也沒停下來的意思。
遲衡兀自看了一會兒,悶悶地坐到大樹下去,聽那刀聲嚯嚯。大樹垂下青蔓,籠下陰影,若非仔細,都看不到他躲在這裡。
一陣銀鈴輕響,打破了僵局,遲衡打眼望去,一身奇異華服的郡王甘納向這邊走來。
晨光下,甘納的新面具是黑色、鐵色、琉璃色交雜著,斑斑駁駁,很有詭譎魔惑之美感。因另一半臉的俊邪,抵消了其猙獰的猜想,反而誘人想揭開看看這另一半臉的模樣。
不過遲衡心情鬱悶,實在沒有雅興多想。想離開,又覺得突然冒出來不合適,躑躅了一下。
甘納已大步走到曲央跟前。
曲央收了刀,施禮。
甘納面色微微笑:“曲央?數月之前,元州王曾與本王有過數面的交道,從他嘴裡聽過這個名字,將他逐得無處可去,想來應該是你了!”
曲央預設。
一旁的遲衡側耳傾聽,甘納果然與二王瓜葛不淺。
“昨天比試不成,甚是遺憾,你們副都統確實好刀法。你的,比他更凌厲更鬼氣,若有機會,本王還想見識見識。真是納悶,依你們的本事,怎麼都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將領和兵士呢?如果顏王軍是這樣用人的話,怕是成不了什麼氣候。”
曲央道:“曲央不才,顏王軍多俊傑。”
甘納手指拂過面具掠去額前長髮:“本王看上的人,怎麼會不才呢?”
曲央沉默。
在樹下籠罩著的遲衡沒消化甘納的深意,這會兒也沒法鑽出去了。只得一動不動坐著,繼續“偷聽”下去。
“花主會一事,雖有個中緣由,非有意觸我規矩,這種罪責,就算本王也不能隨便免去的,不然民意難平。只不過,副都統這樣的好刀,因為一個誤會就殺了,實在是可惜了。”甘納的聲音低沉也有點兒詭異,沙沙的,聽到此處,越發不對勁。
“請郡王開恩。”
“也不是沒有法子,你隨本王進屋詳談。”甘納妖色紅瞳詭譎一眯,衣裳一擺,往他的下榻之處去了,沒有回頭,走得昂揚自信。
遲衡急忙起身,與曲央對視。
又拼命擺手讓他別去。
曲央看了他一眼,轉身,默默地跟在了甘納身後。
遲衡跑去找岑破荊,岑破荊竟然沒在,說是東領主叫去了。
見他著急,容越擔心地問遲衡:“怎麼辦?咱們該不會真的吃九百鞭子吧?是的話,我現在就跑啊!要不,我再去給郡王解釋解釋,真心不是有意的啊,早知道是這樣,我鐵定離得比誰都遠,鬼迷心竅了才去趟渾水啊!”
“身為犯了‘不行’這種身不由己罪過的罪犯,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博取同情,法外開恩。”
“他把曲央帶進去是什麼意思啊?”
是的,刀是其次,人是主要。
這個郡王看上去鬼氣森森,妖氣十足,該不會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懲罰法子吧,再說把曲央叫走是怎麼回事?遲衡鬱悶了,早知道不該逞能跑什麼花主會,結果把事兒全惹上來了,思來想去,不由鬱悶:“容越,看來,我確實和你們紫星臺犯衝。只要咱們在一起,就沒好事。”
容越怒:“你才是大煞星好不好!”
所幸,一會兒之後,曲央回來,神色如常,沒看出什麼不同。
遲衡纏著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