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央不耐煩地說:“沒事,說沒事就沒事。”
“真的?”
岑破荊也回來了,喜上眉梢,想故作懸疑又繃不住喜悅:“大好訊息要宣佈,你們倆的人頭保住了!”
這時,東領主喜氣洋洋地過來了:“副都統,兩位小哥,我已備好薄餐,請各位到小廚一聚。”
其他人還是雲裡霧裡,就受了好一番款待。
正疑惑著呢,東領主招來了琉蒙,不知說了些什麼,琉矇眼睛一亮,難以置信地說:“果真如此,可太感謝領主了!”
東領主將一個蛇形耳環放在他的手中,喜不自禁:“郡王早就在物色合適妃子,均不滿意。花王之美,全郡皆知,這是郡王的定情禮,快回去準備一下。過兩日,我將命人過去迎親,送到郡王府裡去。至於他們幾個……你妹妹若都是王妃了,還計較什麼?”
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郡主久聞花王美名,可惜每每才選出,就被獲勝的小夥霸了去,一直引以為憾,好不容易這一次遇上了,順水推舟收為王妃,了了心願。
果然郡王耳朵上那耳環已經不見了,原來是定情信物。
琉蒙興高采烈走了。
數十日之後,郡王甘納大婚迎娶琉婭郡妃,全郡上下一片和樂融融,此事不表。
且依舊說這餐桌之上。
事情忽然就像暗鎖被解開一樣,嘩啦一聲開了。眾人都很高興,且不論甘納為什麼忽然想通,總之能免除罪名,撿回來兩條命總是好的。
“遠來都是客。”東領主招呼殷勤,招呼飯菜上來。
很快果點也端了上來,都是些稀奇的果子,散發出撲鼻的濃香。甘納坐在正席之上,腰間別了一個笛子一樣長長的東西,鐵鏽紅,帶著大大小小的孔,笛身紋了個蛇頭,看著與他這人一樣妖異。吃果子時,他將笛子放在桌邊,眉目垂下,也掩飾不了紅瞳的妖異。
陰霾頓掃,終於把脖子上的要命繩解了,大家胃口大開。
容越興致勃勃地舀著一勺肉湯,品了一品,回味悠長,對遲衡說:“這湯甚是鮮美,我從沒嘗過這麼鮮的湯,不知什麼做的?”
遲衡但笑。
一旁的東領主道:“這是苦茲最美味的金玉銀環蛇湯。”
容越哇的一聲,用手捂住嘴,眉毛跳得十分驚悚,聲音發顫:“蛇、蛇、蛇……”
遲衡瞅了他一眼,低聲道:“苦茲盡是毒物,蛇至少還是能吃的,別這麼大驚小怪的,什麼都沒見識過一樣。昨天你還把蜥蜴肉嚼得津津有味,沒見怎麼著啊。”
蜥蜴?
容越徹底瘋了。
見別人疑惑,遲衡解釋道:“容越自小在道觀里長大,清規戒律多,沒見過這麼豐盛的食物,少見多怪,不要介意。沒事,餓他三頓,自然什麼都吃了。”
正座上的甘納嘴唇一勾,笑了。
岑破荊夾起一塊肉,微微抖了一下,滑回了湯裡,自言自語:“這蛇,挺大的。”
人也奇怪,罪名一解,困窘一脫,立刻就歡樂了,尤其是容越,雖然剛才誤吃了一口蛇湯,但轉眼就忘了,跟什麼沒發生過似的。
他也無所畏懼,逮住甘納那笛子猛看。
甘納捻起一顆血紅色的果子,輕咬一口,唇色染紅,微微笑了,另一隻手拿起笛子輕敲兩下。聲音不是脆脆的,而是沙沙的,像蛇爬過溼溼的草叢一樣,詭異的摩挲的聲音。
沒過多久,遲衡覺得腳邊一涼。
桌布擋著看不到,也沒在意。
容越最是敏感,或者說他的心自從來到這個地方就從來沒放下過,一瞬間也覺得腳上怪怪的,遂掀開桌布一看,瞠目結舌,忽然臉色蒼白,大叫一聲跳到椅子上,指著地上直喊:“去!蛇!”
果然,數條蛇不知何時悄悄地盤在了桌子底下,圓滾滾的身軀蠕動著。
岑破荊和曲央一驚,但都還算冷靜,只是挪開腳步。
看到瞬間竄上椅子的容越,還急得手舞足蹈恨不能蹦到天上去一樣,十分滑稽。遲衡哭笑不得,勸道:“容越,鎮定,下來!”
容越已經跟熱鍋上的螞蟻,只是兩腿亂跳,還嚷嚷著趕緊把武器拿來,全然不管郡王就在旁邊。
遲衡好笑地抱住了他的腰:“你別這麼……先下來,下來,沒事,是個男人就趕緊下來。”
見大家都這麼淡定,容越也沒法繼續蹦下去,嘴唇發抖。
遲衡一個用力把他抱下椅子,壓低聲調笑:“你還三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