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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遲衡一手撐在地上,慢慢地坐直:“我不喜歡這樣!”

語氣堅執。

被捏得越來越疼的宇長纓陰沉著臉驀然起身,狠狠咬了一下牙關,拂袖而去,卻在門檻處停住了,回首詭異又得意一笑:“不喜歡,還能翹成那樣子?”

遲衡微笑:“那個地方可不管是誰。”

宇長纓臉色頓變。

遲衡理了理衣裳沒有看他:“五石散不要隨便吃,喝點溫酒解了!乾元軍的軍紀不是鬧著玩的,不要讓我看見第二次!”

砰的一聲,宇長纓摔門而去。

二月末,雨打芭蕉,清脆悠揚。

那天之後宇長纓又復歸了以前那張揚而且倨傲的舊態,手段越發強硬果斷,即使遲衡有異議他也據理力爭——這種性子遲衡倒是很欣賞。遲衡後又提了兩次州牧之事,遭到斬釘截鐵的拒絕。

性格要強而且絕不妥協,遲衡遂不再勸說,擇了濘州城府丞李簡任濘州州牧,自己得以迅速從濘州雜事中抽身出來。

事情得一項項交接。

瑣事較多的宇長纓倒比遲衡還忙。

見遲衡清閒了,宇長纓沒事就安排個鬥茶、鬥雞、雜耍、角力等來將軍府一娛,可惜遲衡毫無興趣,指著那紫盞茶具說:“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就為看個茶色如何,有意思嗎?文人學士閒得發黴弄出來的玩意兒吧!”

宇長纓一撇嘴:“怎麼沒意思?有人愛聽戲,有人愛划拳,有人愛鬥茶,有人就喜歡擺弄金石古董——鄭奕對品茶就十分鐘愛。”

“鄭奕?一品品一天?”

宇長纓點頭:“從鑑到品,無不精通。”

遲衡若有所思:“前兩天見了一個落拓的紈絝子弟,名元之戲,家道中落投奔來了。口若懸河,見多識廣,在京城也結識過許多人物,隨便什麼都能說得跟天女散花一樣,一塊布都能扯出幾十道繡工和繡品,我還琢磨著這樣的人能用來幹什麼呢,現在看來可以用作大用處了。”

遲衡立刻將元之戲叫來。

元之戲雖已落拓,收拾得很精細,一雙眼睛精圓精圓。前幾日,與他一同來的人都各有安排,唯有他上下不著調。這一召見,喜出望外。

遲衡拿出一塊掌心大的不起眼的龍吟牙雕:“有人送我一塊這玩意,你看看成色。”

元之戲摩挲一下,先是不經意,後來越看越專注,最末露出難以置信欣喜之極的神情,眼睛放綠光:“好象牙,好雕工,看這紋理,看這光澤,看這刀工,看這道奇異的龍鱗,正是出自三百年前西域最興盛時期的上乘牙雕,讓我想想,那時西域的王是……”

元之戲自說自話叨叨了大半天,遲衡聽了個明白,這東西好,很好,是個很值錢的玩意。

遲衡一揮手:“行了再看看這幅畫。”

寧子非的煙雨忘石圖。

五六百年前的名師名畫,元之戲先是驚喜,誰知眉頭一蹙馬上失望道:“這是贗品,將軍看這裡,寧聖手即使是枯筆也極有煙雨的韻味,但你看這一筆,生硬了……”

嗯,知道了,這畫假的。

遲衡將元之戲領入一個廂房中,讓他在裡邊挑出有用的東西。

224二二四

【第二百二十四章】

廂房裡琳琅滿目;擺的大部分是名貴的戰利品,要麼是降軍獻上來的;除了刀劍之類的拿來用別的一概撇這裡;遲衡向來對這些東西既不感興趣;也不懂得鑑賞,一年一年的也積了不少。

兩天後大功告成的元之戲來報了;大部分貨真價實的,特別稀罕的他都挑出來了。

遲衡把玩一串木佛珠:“你一直在京城?後來還去過鄭奕軍?”

“是;元家久居京城;我和太師鄭奕、丞相、尚書等均有些私交。”當然,因元父曾為要臣;曾與這些人平起平坐,後來元家被他敗了個精光,投了鄭奕軍,但他不能文不能武,打了幾場戰後被人譏笑被人排擠,他憤然出了鄭奕軍,元之戲說起來也有些慚愧。

“你對鄭奕和他的將領軍師們的喜好都還了解?”

元之戲欣然點頭。

術業有專攻,有人能文,有人能武,有人能溜鬚拍馬,就有人能幹這些營生,元之戲對吃喝玩樂無不了如指掌,無論是誰的喜好他都能搭上幾句,不說別的,遲衡提起刀他都能口若懸河地接上。

遲衡笑了:“你把他們的喜好都寫下,我自有安排!”

元之戲不傻,聽了這話還能不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