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笑;笑了半天后說:“我一直很介懷燕行的離開。明明離開的時候還說我這裡好那裡好,我既然這麼好他為什麼還是走了?他離開以後;我費了好些時候反省;直到現在也沒反省出個結果;落下一個毛病,誰要是忽然不停地誇我我都會疑心是不是有什麼特重要的事要告訴我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紀策心想沒誇過他啊。
“紀副使,你的聲音是很清亮的那種,跟站在井水裡說話一樣。我特別不喜歡你站得老遠和我說話;心裡特沒有著落。”遲衡笑著撫摸他的手背,順而撫摸至手臂和肩膀,一寸一寸丈量;而後下巴靠在紀策削薄的肩膀上,哼起了夷州的俚曲兒。
怎麼跟個小孩一樣?紀策哭笑不得。
也許是刺中了幾隻老鼠,遲衡心情好得不像話,哼完曲兒說環著紀策的腰說:“紀副使,最近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告訴我,我替你報仇!哼,一天不打上房揭瓦,都反天了!”
紀策一愣:“你……”
遲衡自覺失語,坐端了笑道:“我還不是怕重蹈覆轍,紀副使和顏翦關係不錯,別被他一句兩句勾引走了,才叫人跟著你的——紀副使不會生氣吧?”說罷,握住紀策的手輕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右臉,誠意是足足十分。
紀策先是氣結,再看咫尺之間遲衡那麼誠懇,氣頓時消了一半,悶悶地說:“這是最後一次,我大人有大量。”
遲衡笑了,側身向前飛速一點。
恰恰點在了紀策的嘴唇上,紀策一驚猝不及防,身子向後一倒,被遲衡的手帶了回來。紀策剎那從耳根熱到了脖子,驚魂未定,要抽出手,卻被緊緊鉗動彈不得,正是尷尬不已之際,遲衡說:“紀副使,雖然我瞎了,力氣可一點兒不少。”
紀策紅了一脖子壓低聲音:“放手!”
遲衡手摟住腰往懷裡輕輕一帶,紀策就到了他懷中,二人依偎在一起無比親暱,遲衡大手抱住紀策的肩膀含笑說:“紀副使不會是嫌棄我瞎了吧?”
之前他最忌諱說瞎,今天卻連說了幾次,紀策不明白他什麼心思,漲紅了臉說:“快放開,宇長纓來了!”
遲衡一頓,勾起一弧笑:“紀副使最擅騙人。”
紀策越掙扎,遲衡抱得越緊,而後幾乎是緊緊將他抱在懷裡緊到窒息,隔著衣服,兩個人深刻地感受到肋骨與肋骨之間的研磨和擠壓,紀策喘不上氣來,斷斷續續地說:“放、放開,你今天是怎麼了?”
好半天,遲衡說:“我怕紀副使不會回來……以前耳聰目明我都追不回燕行,現在看不見了,更不知道上哪裡找你。”
紀策語塞:“怎麼可能!”
紀策不是燕行,顏翦不是玄赤劍。
遲衡從肩背一路撫摸下去,一下一下,衣服是棉質柔軟的舊衣,身形是削瘦的修長,骨頭是稍微用點力氣就會抱斷的脆弱,腰也是。心底的溫暖沸沸揚揚,揚成了火熱燥熱,燒得理智灰飛煙滅,遲衡微喘覆在紀策耳側,熱氣襲過耳廓:“紀副使,你和人上過床嗎?”
紀策咬了咬牙齒:“快放開我!”
兩人僵持,背後是書案,自從看不見後,紙墨筆硯都不見了,案子空空如也。兩人面對面,遲衡把紀策往案子上一按,紀策被迫平躺仰頭,腿間的火熱緊緊貼在一起。遲衡緩慢而執著地壓了上去,紀策被他一壓更加窒息。遲衡覆在他耳邊說:“紀副使毫無私心地將顏王軍交給我,還任我胡作非為,乾元軍中我誰都不欠就欠紀副使的恩情。”
“就以這種方式報恩?當你是狐狸精啊!”紀策咬牙切齒,側頭避開熱氣。
遲衡笑得開心,抬手蹭了兩下:“紀副使真是興致昂揚!”
紀策難堪:“滾!信不信我……”
這會兒說什麼都是虛張聲勢,遲衡越發肆無忌憚,撩開紀策的長裳伸手進去,捉住那半起不起的像筆一樣直的玩意兒揉了又捏,捏了又戳,紀策大腿酥得直顫,咬緊牙關氣勢軟了:“遲衡,我不喜歡這裡……墊得背疼,咱們去床上。”
想不到紀策這麼好說話,遲衡將他抱了起來。
紀策扯了扯衣裳:“這樣像什麼話,被人看見了還不知有什麼閒話,我自己走。”
遲衡一笑:“別騙我。”
“不騙你。”
“……你不能跑啊。”
遲衡在紀策頸彎一蹭,慢慢地鬆開了手。果然在脫手的一瞬間,紀策幾乎是踉踉蹌蹌著跑開了。在跑到門口時,紀策回頭咬牙切齒罵道:“遲衡,卑鄙無恥,你知道你這叫什麼,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