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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手一揮,不知是什麼身份什麼人遠遠地跌出,一陣喧嚷聲,他連看也不看,嘶聲大叫:“救她,來人哪!”

然後似乎有許多人圍上來,一個郎官模樣的人叫道:“我就是文太醫!”

“救她!救她!”明厚載有生以來,第一次手腳冰涼,全身發抖,上一次,她遊走在生死邊緣,鼻中猶有進出氣,這一次,她是沒有呼吸了的!

“嗷!”他仰天一聲嗷叫,悲愴欲絕,有人上前拉他,要把他的褒若從他懷中抱走,他大怒,迷迷糊糊間就動起了手,好像傷了不少人,竟讓文太醫不得前,終於一個聲音喚醒了他:“褒若,我的褒若呀!這是怎麼了?”然後一個身影便朝褒若撲了過來。

是慧娘,她跌跌撞撞地來到正廳,望著明厚載手裡的褒若發出一聲尖叫,摸著褒若已經失了色的臉,顫巍巍的探到她鼻下,“啊!”慧娘手如觸電,聲音頓時哽在了喉嚨裡,接著便眼睛翻白,向後一仰暈了過去,人人驚恐萬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溥沙從人群中跑了出來,對著明厚載叫道:“把她放下來,讓太醫看看!”

明厚載一把把文太醫抓到面前:“快,救救她!”

文太醫一望褒若的臉色,一顆心便沉到海底,伸手在她另一隻手腕上搭脈片刻,緩緩放下道:“我試試吧。”

所謂的試,便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太醫連百分之一的把握也沒有,與其說是救褒若,不如說是為了安撫明厚載,在心脈間刺入一根根針,激她的心跳,但是,一針下去,褒若毫無反應,甚至,她的體溫也已經開始冷了下來,她像睡著了一般,躺在明厚載懷裡,也許死膽想著什麼,想是心事未了,她的眉頭猶是淡淡的褶皺,未曾被撫平。

明厚載雙目充滿希望地看著文太醫,文太醫看了眼明厚載,面色如灰,又是一針下去,又命人速煎了一服救心湯,明厚載一把搶過藥碗,一口口地給褒若哺餵下,可是,冰冷的唇卻再也咽不下任何一口湯汁,全都順著嘴角往下流,文太醫搖搖頭,動唇欲語,可是看到明厚載毫不放棄地一口接一口地往褒若嘴裡哺著湯藥時,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褒兒!嚥下去!嚥下去啊!”

堂上依舊紅燭搖曳,人聲卻已全無,只看見明厚載不住往褒若口中送著已經全然無用的藥。

老太君嚴厲地望著文太醫,文太醫嘆了口氣,搖搖頭,頹然垂下肩頭:“郡主已經去了。”

“不!”明厚載抬起已經佈滿血絲的眼睛,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不許你說她死!她沒有死!你沒有盡力救她,我要殺了你!”

太醫眼睛暴出,天民上前化手為刀,斜砍明厚載手彎,明厚載斜身相避,天民順勢把太醫救出,拉到身後,溥沙拉住還欲往前的明厚載,大聲道:“不要這樣,這與他無關,還是找兇手要緊!”

“舵主,那邊假山下還躺著一個女子,正是微含姑娘!她的情況與郡主一模一樣!但是她手裡還握著刀,依傷勢來看,她是自戕而亡!”

自戕而亡,那麼說,她也死了。

明厚載硬從齒間逼出一句話來:“把她的屍體給我丟去喂狼!”

“不可!”天民制止道,但見明厚載已經發狂,完全聽不見別人的勸,當即親去料理,微含的屍體很重要,這是關係到褒若的死因,還關係到兩國的安危!

第一百五十七章 雷霆何懼 我守白頭

李國的郡主在中漢國遇害之事便如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引起了朝廷極大的不安,李國的凌親王爺的威勢便是在中漢國也是鼎鼎大名,郡主的兄長肅曠更是出了名的暴戾強戰之將,這對父子對褒若的愛寵誰人不知?中漢國上下無不震驚,皇帝更是震怒,雞毛急件飛奔至國境,頃刻間,國境上將士秣馬厲兵,嚴陣以待,悄無聲息中,鎮守國境的守軍嚴密監視李國的一舉一動,同時褒若的死訊被嚴密封鎖,密不發表,當日所有參加婚禮之人全部記名,若是訊息外洩,按名單追查,犯者有死而已!

明府大門依舊掛著雙喜大紅燈籠,似乎昨夜的慘案只是一場惡夢,可是嚴嚴實實地關住的明府大門卻讓人感覺有些突兀,大門內是與外界截然不同的一個世界,這裡是一片陰慘慘的白與黑,昨日的紅花轉眼變朵朵讓人不忍目睹的白挽花與黑挽花,堂前垂下孝幃,一個大大的奠字觸目驚心,蓮花白幡似無常的引魂幡,懸掛在大梁下,飄飄蕩蕩。

紅事轉眼成白事,擺設靈堂的小廝紅著眼睛,低聲招喚著同樣表情的同伴把一幅幅紅單撤下,換上白布牆簾,掃地的老蒼頭一句又一句「造孽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