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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不時擦著淚花,來往下人斂聲屏氣,一片靜悄悄,烏沉沉。

褒若的房外,陪嫁來的嬤嬤與丫頭跪了一地,伏在地上無聲嗚咽,誰也不敢哭出聲來,因為姑爺說,郡主沒死,不許哭!

明明厚載把自己鎖在房裡,抱著褒若足不出戶,任人怎麼勸也不願把褒若送出。

老太君在外面老淚縱橫地叫了一聲:「厚載,再怎麼樣,飯也該吃的,郡主天上有靈,她也不想見你這樣折磨自己!聽奶奶的話,出來,啊!」

「走開。」明厚載冷冷地道,依舊抱著褒若已經冰冷的身體,她最怕冷,如今身體冷成這樣,她該多難受?

她失了血的臉蒼白得像要被融化的冰,緊閉的眼精再也眨不出神采飛揚的眼淚,冰冷的雙手再也不會柔柔而愛嬌地纏在他身上,失豔的唇再也無法叫出一聲聲小貓一樣纏綿的「明大哥」!

她死了。

但他就是拒不接受這個事實,哪怕她的身體再冰,哪怕她全無呼吸,他抱著她冰冷的身體,用體溫暖著她,希望能給她一絲溫暖。

「厚載,聽我說,人死入土為安,總是這樣抱著不是辦法。」老太君敲著門,焦急又擔憂:「再說死去之人身上太陰,會損生人陽氣,還是讓她入斂吧!」

「來人!」明厚載的聲音冷涼無情:「把老太君送回房!」

老太君被明海樓的下屬架到房裡,剩下外面的人面面相覷,慧娘已經在客房哭幹了眼淚,只剩下不時的嗚咽,之若一邊安慰她,一邊拭著眼睛,老太君想到褒若的身體猶在房中,坐立不安,便來到慧娘房中,對慧娘道:「夫人,我們明府對不起你,本指望郡主平平安安,一家上下喜喜樂樂,沒想到竟出了這事,我這個老太婆的心都碎了!」

慧娘面無表情,看著房梁。

「但千萬個不應該,事情出了,總得讓仙去之人有個安生,這樣八入棺柩,見著天光,對她總是不好,夫人您看……」

慧孃的眼睛略轉了轉,有了些反應,老太君加緊道:「眼下厚載守著褒若不讓入靈堂,時間久了,怕身體……」

眼下正是夏末,天氣猶熱,東西都放不久,慧娘慟極而木的神智清醒幾分,撐起來道:「扶我過去。」

來到褒若門前,門外還放著素面,一動也未動,從昨日事發至到現在,明厚載滴水未進,竟有同歸於盡之勢,慧娘不由得眼睛一酸,但淚已經流盡,抬起酸澀的手,拍門道:「厚載,開門。」

明厚載的聲音像死木:「走開。」

「褒若已經不幸了,總得讓她洗得乾乾淨淨地,打扮得漂漂亮亮地上路,她那樣一身汙髒她不會喜歡的。」慧掩哭音,勉強把話說完。

之若撇過頭,眼淚卻已經撲簌簌地滾落。

裡面一陣沉默,「打熱水來。」她總算開口了。

熱水很快送到,本來不該用熱水,怕壞了身體,本來就熱的天氣再用熱水一壞,壞得更快了,但此時沒有一個敢反對。

門吚啞一聲開啟,嬤嬤正要跟入,一抬頭卻看到明厚載殺氣的眼,那一腳竟跨不進去,明厚載提過熱水,砰地一聲門被無情盼上,慧娘也來不及問口。

明厚載提著熱水來到床邊,床上佳人依舊穿著昨夜的血汙衣,血衣後背已經乾硬板結,明厚載扶起褒若道:「褒若,你這個小丫頭睡了這麼久,也該起來洗洗澡啦!」

除去大紅喜服,一件件地把髒衣剝除,用熱水仔仔細細地擦拭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正如她重病他做過的一樣,一點點,一一點地擦洗,又換了一遍熱水,再重頭擦洗一遍,直他滿意才給她換上乾爽的衣物,她最喜歡的那件蓮花睡衣,又把她摟在懷裡,安慰道:「現在乾淨啦,你可以睡了,睡到你不想睡,自己想起來為止。」

褒若沒死,她一定只是睡著了,她太累了,睡了這麼久。

空空的棺柩,白色的靈堂,沒有人在此守靈,只有滿府的白昭示著不幸的發生,情形怪異。

與此同時,在明府的另一個僻靜角落,也安置一個紅棺,裡在的人平靜也如睡,正是微含,棺前幾張金紙箔,這便是她的行李。

仵作已經驗過屍,確定是自殺,而且兇器正是殺害宓郡主的那把秋水刃,褒若的死因已經水落石出,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向李國通報褒若之事,不久朝廷派人來請慧娘,慧娘不得不強忍悲痛與來的官員一同進宮,磋商善後事宜。

這一天夜裡,突然毫無預兆地狂風大作,雷雨交加,雷公電母一錘一錘劈開啟天地間的混沌,誓要把天地萬物撕作粉碎,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