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起袖子,褒若驚恐地望著她舉起豐滿而勻稱的手,沾染了她的血的血刃在微含潔白無一物的手腕上比了比,然後高高舉起!
血珠四濺!
微含躺在褒若身邊,平靜地道:“一命還一命。”
褒若望著深紫的開幕,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朦朧,星光早就在她眼中失了蹤影!快來救救我!
大堂上,膏燭燒得人人臉上映著紅光,清脆的碰杯聲此起彼伏,明厚載被幾個明中官員纏住,分不開身。
“明公爺,如今聖上最需要人才的時候,像您這樣的有才之士不入仕為朝廷為憂,豈不是明珠暗投?”侍郎大人拖著明厚載不讓他走:“你說!為什麼不入朝廷?”
明厚載挑挑眉,看著侍郎已經迷茫的眼睛,搖頭道:“萬大人,您喝醉了。”
“沒醉!”侍郎大人連連搖頭:“說你呢,看你天天這麼逍遙,真讓人眼紅,我們上朝,理公務,你卻在家中享福,你們說,要不要罰他一杯!”
“要!”同僚們同聲應道,於是你一杯,我一杯,圍著明厚載灌,明厚載從容應付,幸好褒兒不在,否則難免也要挨灌。
眼角看到一個褒若身邊的丫頭走了進來,四下裡望望,沒找到人,便又出去了,不一會,一個嬤嬤又急急忙忙地走進來,四下裡找,見到明厚載,忙朝這邊走來,明厚載知是有事,便對幾個大人道了聲歉,把嬤嬤帶到外面去說話。
“郡主不知到哪去了,我們在房裡,偏房裡四處找她,就是不見人。”
明厚載哦了一聲,道:“花園裡找過了?”
“平時郡主常去的地方找過了,其他地方因為天黑看不清,所以還不曾找過。”
就在這時,席上有人大叫:“微含呢?叫她出來喝酒!”
“誰知道跑哪去了,好久沒有看到她,說是去換衣服了。”
明厚載心裡突然一跳,一種不妙的預感躥了上來:“郡主身邊沒有別的丫頭?”
“沒有,郡主一個人趁我們不注意,從休息室溜走了,丫頭們我剛才查點過了,一個沒少。”
“馬上點起燈籠,把花園裡每一個角落都找過去!快,多找幾個人!”
明厚載下完命令,站在廊下,不知怎麼的,一陣又一陣的寒意從心頭冒出,今日微含的表現一一在眼前浮現,她平靜又大方,好像從沒有發生過事情一般,微含,是誰找來的?
明厚載深鎖眉頭,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來的,只知道在賓客滿門時,有人報微含姑娘到來,然後她就那樣自自然然地走了進來,誰也沒有追究是誰邀請她來的,畢竟這樣一個歌舞伎滿場熱鬧場合,微含作為一個樂伎,被人叫來獻舞獻藝,是再正常的事,但現在的事情卻有些不對勁!
明厚載雙擊掌,從黑暗中躥出幾個人影,躬身聽命。
“多找幾個人速速把園子裡各個角落好好地搜查一遍,尋找郡主和微含的下落!”
來人很快隱沒在黑暗中,明厚載在燈廊下不安地踱了兩步,不行!
他倏地止住腳步,不能困坐在此,他似乎聽見褒若的呼喊聲,仔細聽,卻又只是一片笑鬧唱酒聲,與其說他聽到那聲音,不如說他感覺到褒若的呼救,以他練武之人過人的敏銳,他直覺得感覺到褒若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向他呼救!他舉步隨而找尋,一步步地走到廳前的花園中,花園很大,褒若會在哪裡?是不是遇到危險?還是隻是因為悶了,躲清靜?
褒兒!褒兒!
他閉上眼睛,調動身上所有的感官,耳,鼻,膚,捕捉空氣中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空氣中,空氣凝滯般緩緩流動,帶來一種香氣,似有一種醉軟散的味道,還有輕微得幾乎要斷掉的呼吸聲!在那邊!假山後!
明厚載再不遲疑,飛快往那邊傳來呼吸聲的追去,眼前的一幕,幾乎讓他瞪裂了眼,他的褒若,躺在地上,手腕被捲起,腕上被人切開令人驚怖的刀口,從刀口處,剩下的血正無力地吐出最後的生命!
血,一地的血!一地的血!
她的身邊,微含同樣躺著,手上血肉模糊!
他飛撲上去,想也不想地一指點了她的大穴止血,手一探,褒若的氣息已經停了,這下他的身子如墮冰中,儘管已經是回天乏術,他一把抱起地上的褒若就往燈光處跑去,嘶聲大叫:“來人哪!救命啊!”
似乎從燈光輝煌中跑出許多人,個個對著他問著什麼,纏著他,不讓她的褒若安靜,他暴怒,血紅的眼睛大吼一聲:“滾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