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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恩。”我輕輕開口,很想沉沉睡去。

“你需要休息,”他將我扶起,輕輕拍著背,“別想什麼,放點輕音樂,恩?”

“好,謝謝你,衛衡。”頓了頓,我盯著他的眼睛,真誠的說:“你的眼睛,很好看。”

有一雙好看眼睛的男人,通常都有好心腸。我沒想到,這麼一來,竟讓我認識了衛衡,一個這樣的,讓人心安的男子,也或者,只是因為他是個醫生,要知道,我一向很萌白大褂。

這日,我在他的車上沉沉睡去,平靜安穩的,像躺在萬籟俱靜的森林,有著植物芳香與淡淡消毒水味,這種心安的感覺自離開宗晨後便再沒有出現過。

無法下定決心的我,脆弱到不堪一擊的我,總是會被你擾亂心緒的我,因為無法與過去告別,所以始終堅強不了,立下的豪言壯志,也在一覺夢醒後消失,寧願當個鴕鳥,慢慢被往事湮沒,也不肯走出來。

可這次,我忽然很想試一試。

與過去慢慢剝離,如蛻皮一樣,會痛苦,會流淚,會撕心裂肺,可終究無法逃避一輩子。我愛了那麼多年的這個人,就這樣吧,讓我徹徹底底忘記你。

因為,我已到達了某個臨界點。

接下來的一星期,我像上了發動機的機器,精力十足,宗晨商鋪的合同已經下來,只等著簽約。

頭兒去上海出差一星期,阿木回來了,公司內部忽然氣氛詭異,午休時分,不少同事聚在一起低語,見我過來,有人便神神秘秘上前。

“哎哎,簡淺,知不知道?”

“什麼?”我心裡一跳,以為是阿木的八卦。

“我們總公司——據說要撤了這裡的分部。”同事神色擔憂,“你和頭兒關係好,有沒有聽說什麼?”

“瞎扯,你哪來的訊息?”這我還真沒聽說。

“你沒看林婕都去總公司了?而且經理阿木,據說已經找好下家了——還是大公司,藍田。”

另一同事分析的頭頭是道:“我那天還看見他和藍田一高層一起。”

“哎,不過你運氣好啦,碉堡的商鋪到手了,加上接了藍田的代理權,就算轉手,公司給你的佣金也足了——夠你慢慢找工作啦。”原先的同事一臉沮喪,“我就悲慘了,不說了,我得上網找工作了……這年頭……”

我隱約覺察出什麼,回到位置便給頭兒電話,不通。

下班前,我好不容易逮到阿木,也不與他多話,直接問他知不知道頭兒去哪了,他卻朝我笑笑,神色帶著十足的嘲諷,說:“我們已經分手了,哪裡還管得了她。”

我一下蒙了,“什麼時候的事?”

“她沒和你說?”阿木有些意外,“快半個月了。”

我這才想起,頭兒已經好久沒拿阿木來威脅我了。

我憤慨萬分:“你好意思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事!我那天在植物園都看見了!”

阿木不再說話,意外的沉默很久,最後只拋下一句,“有些事,是沒有辦法的。”

“一句沒有辦法,就把相處幾年的未婚妻給拋棄了?”我氣不過,拎著手上的包便砸過去。

他跳著躲開,神色略帶酸楚,不再與我多言:“你自己去問林婕吧——她,也是同意的。”

我冷靜下來,慢慢回想頭兒這些天的舉動,忽然明白過來,她那日會議上說的,並非聳人聽聞,為什麼努力讓我爭取單子,以及藍田的代理權——我之前還誤會她,想到這,我難過極了。

我也想到一個人,宗晨,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儘管不願意,我還是決定去找他談談。

他很乾脆的——拒絕了。聲音低沉冷淡:“不好意思,簡淺,我很忙,有需要我會給你電話。”

“我在公司旁邊的小廣場等你,直到你來。”說完我便掛了電話。

廣場中央有個噴水池,風很大,有人在放風箏,細小的黑點在厚重的雲層下,顯得渺小而無力。

我忽然覺得鼻子發酸,低頭摳著凳子邊緣。

風箏與飛蛾

那時候,我們學校組織了一個課外活動,要求每個同學親手做個風箏,在班級間展開比賽,我便軟磨硬泡拉著他去找竹子,買材料。

宗晨說:“做只蝴蝶吧,漂亮。”

我搖搖頭,壞笑道:“不,我要做粽子。”

他的臉馬上黑了下來:“不行,放不高。”

“創新,創新懂不懂?”我白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