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叫北京鐵道學院)那條石子馬路,那條路可以路過我的家,我遠遠就看見了媽媽在門口晾衣裳。門口有兩根晾衣竿,形狀有些像單槓,中間系四根鐵絲,這兩排房的衣裳就都晾在這兒。對我們來說晾衣竿還有一重功效,就是當作單槓悠來悠去,比誰悠得高,比誰做得花樣多。
那一天,我毫不猶豫地向媽媽跑去。儘管阿姨說,不上幼兒園的都算野孩子,我卻是寧肯做野孩子也不上幼兒園了。這大概是我的第一次叛逆行為吧,當時我三歲。
五歲之後,我的生活似乎一下子墜入了阿鼻地獄。這原因當然是因為弟弟的出生。弟弟是當時父母兩系唯一的男孩,在父系,伯父沒有孩子,叔叔還沒結婚,當然弟弟是徐家第一個男孩;而在母系的說法就更多了,姥姥原來有個唯一的兒子,就是我們的舅舅,死於戰亂,姥姥家雖然是大家族,但是她親生的孩子只剩了母親一個。姥姥與媽媽的重男輕女世所罕見。有了弟弟,我就被她們拋棄了,並且拋棄得如此徹底。這對於一個敏感的女孩來說,真的就是地獄,何況,在弟弟出生之前,我是被寵愛得太過分了一點,按照母親的話來說,就是“要星星不敢給月亮”。
十一二歲的時候我曾經在大學生練習射擊的時候跑到打靶場,希望有一顆流彈飛來結束我的生命。我幻想著媽媽會為我的死流淚,於是我終於得到了自己生時無法得到的愛,每每想到此時,自己就被自己幻想的場景感動得熱淚盈眶。
也屢屢想向媽媽證明自己:學習好,門門功課都是五分,得各種各樣的獎,少先隊大隊長,優秀少先隊員……這一切在媽媽看來,統統是零。有一次學校朗讀比賽,我朗誦的是《金色的馬鞭》,得了第一名,回來把獎狀給媽媽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