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次閃過。一個最年輕的女子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
一名宦官低喝一聲:“住口!”
女子低下頭,淚流滿面卻再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很快,馬蹄、倩影就消失在了宮門外。從此,她們再也不會出現在這花常敗的皇宮了。
“熙之。”
藍熙之回過頭,蕭卷也正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不知已經站了多久。
“這就是後宮。禍福朝夕,榮辱瞬間,一旦陷入,就再也沒有自由的機會了。”
藍熙之默然不語。蕭卷拉起她的手,柔聲道:“熙之,跟我來。”
皇帝的寢宮在紫晨殿。不過,蕭卷從未住過這裡,平時只在處理政事的太極殿內房就寢。
兩人一起走過重重院落,兩邊的宮人無不側目,紛紛好奇地偷偷打量這個古怪的女子。因為哪怕是皇后也不能和皇帝比肩,而且也沒有人見她跪拜過以前的太子現在的新帝。不僅如此,自古帝后罕有同桌吃飯的禮制,更別說妃嬪了,即便有,也叫做“侍宴”。可是,新帝和這個女子吃飯時總是在同一張桌子上,還邊吃邊談,毫無上下之分。她甚至沒有任何名分,可是現在除了上朝以外,她幾乎每天都和新帝形影不離。她就像一個謎。
儘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子是如此離經叛道,可是,新帝的母親早逝,後宮既無太后又無皇后,甚至無任何寵妃,惟一母憑子貴留在宮中的皇太弟的母親,也因為感念新帝大恩而不會主動來惹新帝不高興……如此種種,眾宮女無論覺得有多麼不可思議,也就更不敢造次。
與紫晨殿相連的皇后寢宮——顯明殿空置已久。眾人都在猜測這個神秘女子很快就會入主顯明殿,可是她依舊住在內房,和皇帝的寢房一牆相隔。
很快,眾人都知道了,這個整天和新帝形影不離的女子,原來並不和新帝同寢!
藍熙之早已習慣了這些窺探、驚疑、妒忌、不屑、羨慕、衡量……並不在意,只是跟在蕭卷身邊,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這時,偷窺的宮人們忽然發現,這二人是往皇后的寢宮——顯明殿去的!
天色不早了,顯明殿的宮燈已經點燃。
雖然已經無主多時,但是皇后寢宮依舊顯得十分整潔堂皇。不過,卻掩飾不住其間的冷冷清清與毫無生氣。
兩人進到寢宮,蕭卷摒退左右,轉身凝視著她,“熙之,你覺得這裡如何?”
藍熙之搖搖頭,呵呵笑了兩聲,“這麼大的地方,又冷冷清清的,我可不敢一個人待在這裡。不好,我不喜歡。”
蕭卷點點頭,開啟一個櫃子,拿出一個錦盒,裡面裝的是皇后冊、鳳印等物件。
“熙之,這些是我母親的東西。如今,我全部轉送給你。”
藍熙之遲疑了一下,並不伸出手去,“蕭卷,我要了這個盒子,是不是就要一個人住在這裡?我害怕。”
蕭卷微笑著拉住了她的手,“傻瓜,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住在這裡?我們只是來拿這個東西而已。熙之,你會是蕭卷的妻子,而不是皇帝的皇后。可是,我終究脫離不了世俗的想法,還是希望能給你留下一點東西。你一定要接受,好不好?”
第二十章鳳印和皇后綬冊(3)
藍熙之這才伸手接了盒子,笑起來,“哎,還有點沉呢。”
“熙之,我活著一天,你就陪我一天。我死之後,你就離開這裡吧。”
她輕輕靠在了蕭卷的懷裡,專注地看著他,“你只要在一天,我就會陪你一天。”
第二天議事完畢,新帝正式宣佈:要為先帝守孝三年,在此期間,不立皇后,也不選秀。
此決定一出,眾臣無不面面相覷。新帝仁孝,朝野皆知,守孝三年也無可辯駁。不過,新帝至今沒有子嗣,加上宮中空缺已久,無人主理,這種情況下要守孝三年,實在是大大不妥。
特別是那些有適齡女兒的大臣早已各懷心思,聽得這一決定無不大失所望。立刻,就有好幾名大臣出班勸諫,要新帝以皇室後嗣為重,最好縮短守孝時間,何必非要三年呢?
就連老臣朱濤也隱隱覺得不妥。這些日子,他聽得宮裡有小道訊息傳出,說新帝專寵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還以為這個女子即使不封皇后,起碼也會有個妃嬪之類的封號,沒想到新帝不但絕口不提那個神秘女子的事情,而且宣佈三年內不立妃嬪。
朱濤好幾次要出班勸諫,但是,看到那幾名大臣都被軟中帶硬又合情合理地反駁回來,同時他深知新帝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