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過的生活?”
“我沒想過。”她淡淡回答,慢條斯理地沉著盤子。“我出生時就沒有正常的家庭,我的成長從此和別人都不相同。我生來是個異類,我習慣了。”
聽到自己自怨自艾似的話語,羽蕊幕地停住洗滌的動作。她閉上雙眼、咬住下唇。她可以感覺背後魏伯投注在她身上的眼光,含著心疼和痛惜。對她來說,魏伯比她父親更像父親,他也是她需要朋友時,永遠會出現在她身邊的人。
“對不起,魏伯。”她低語。
一隻溫暖的大手覆蓋上她肩頭。“別道歉,羽蕊。我很驚訝今天才聽你說出這些話。你壓抑得太厲害了,這會傷害你自己的。”
她下唇咬得更緊,阻止自傷的情緒升上來。她繼續搓沉著早已洗淨的盤子。
“好啦,不要再和自己過不去了。這件事一開始,我就對你說過,不必理會你父親的想法,你不需勉強自己,不是嗎?”
羽蕊的笑容生澀。“我做不到不在意他的想法,你瞭解的。有幾個人能違背得了他呢?”
魏伯表示瞭解地搖一下按在她肩上的手。“剛才沈飛來電話,他要解你的職。”
啪的一聲,磁碟在羽蕊手中裂成兩塊。她猛把頭一揚。
“解我的職?”
魏伯讀著她的眼神,那憤怒的光芒令他微笑。“不正好合你的意嗎?你不想做下去,而他也不想用你了,兩廂情願。”
羽蕊將破碎的盤子扔進垃圾筒,生氣的說:“這不同。他開除我!他憑什麼開除我?我做錯了什麼?”
“你要去據理力爭嗎?我還以為你不幹了。”一抹笑容溢進魏伯精敏的雙眼中。他不慍不火地煽火。“算了,不論如何,他是老闆。我另外找個人到他身邊去好了。”
“他把他的狂妄用錯物件了。”羽蕊惱怒至極,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冷靜自持,沒有留意魏伯臉上得意的表情。“我可不是他那些今天掛在右臂彎,明天勾在左臂彎的交際花!”
“那麼你是要重新考慮退出的事了?”
羽蕊幾乎沒聽見魏伯說的話。她第一個衝動的反應是衝去客廳打電話給沈飛,繼而她記起今天是週六,下午他們回到辦公室,他使很快打發她離開,天曉得他急著和他芳名冊上的第幾號約會。此際說不定剛結束一頓羅曼蒂克的晚餐,正在……
羽蕊不願再想下去。她憎惡自己今天竟容許他吻她,而且過後那感覺一直跟著她。
“我要回去了。”她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我星期一一早去和沈飛面談。”
“嗯,這樣也好。”
羽蕊的車駛離後,魏伯轉身回座拿起話筒,撥了個私人專線。
“她剛走。”
“她下午來找我,我讓人告訴她我出城了。”
“我知道,她跟我說了。你暫時避著是對的。”
“有情況嗎?”
魏伯把羽蕊和沈飛在舊社群遇到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羽蕊看到對方是誰了嗎?”
“她提都沒提這件事,是沈飛打電話告訴我的,他要辭掉羽蕊。”
那邊停頓了片刻。“他起了疑心?”
“他很精,不過畢竟他也是個凡夫俗子。”
又一陣寂靜。“難道他看上了羽蕊?”
“兄弟,你未免低估了羽蕊的魅力。”
這一次的沉默更長。魏伯耐心等著。
“我想,我常常忘了她是我的女兒。”話裡充滿了感慨。
“本來讓她去我不大讚成,現在看來倒可能對他們倆都是件好事。”魏伯說。
“唔……”對方老謀深算的沉吟著。“只要羽蕊掌握分寸,我相信她能……你說得對,未嘗不是個好現象。”
他誤會了魏伯的意思。魏伯沒多作解釋。
“你有沒有注意到,你問都沒問羽蕊是否有受傷?”
“那些不過是些三腳貓,而羽蕊太靈敏,他們傷不了她的。”
“表示點關心又何妨?”
“你突然婆婆媽媽的做什麼?沈飛真要辭了她?”
魏伯嘆一口氣。這口氣是為羽蕊而嘆。
“羽蕊禮拜一早上要去找他談。她聽說沈飛要辭掉她,差點沒暴跳如雷。”
“我就知道她不會讓我失望。好了,沒別的事了吧?”
結束談話之後,魏伯給自己倒了杯他好久沒碰的威士忌,喝了一大口,吞下些許罪惡感。他放心不下,重新拿起話筒,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