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贓給傅振邦,說他違揹我的命令,貪功直進井陘?不行,姓傅的狗蠻子沒嚥氣,肯定會喊冤,我的調兵命令也在他手裡。”
“把我的細作本事再誇大些,說他探到準確訊息,吳賊準備先堵住山道切斷井陘和我的聯絡,我怕井陘重地有什麼閃失,搶先出兵保護道路?不行,這還是違了官制臺的帥令,而且井陘那邊的情況官制臺比誰都清楚,被吳賊包圍三五個月都不用擔心。”
絞盡腦汁也盤算不出什麼向官文交代的合理藉口,束手無策之下,伊興阿還忍不住恨上了自己的愛將滕家勝,暗罵道:“狗孃養的,都是你的餿主意,什麼掎角之勢,什麼扼守險要防範吳賊乘虛殺入直隸腹地,害得老子這會是什麼辦法都沒有了。等將來有機會,看老子怎麼……,咦,等等?”
暗罵到這裡時,聰明過人的伊興阿突然猛的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暗道:“我怎麼把那麼重要的事給忘了?當初滕家勝建議派兵駐守長崗,一個重要目的是為了防範吳賊取道長崗北上平山,直接殺入目前十分空虛的直隸腹地啊?”
有了這條清晰思路,好主意精彩點子自然在伊提臺聰明的腦瓜子裡層出不窮,讓伊興阿很快就想出了一個天衣無縫的理由藉口官文前腳剛走,自己後腳就在正定城裡抓到了一個吳軍細作,審問得知吳軍細作不但已經用信鴿向娘子關吳軍報告了直隸主力離開正定的事,還不知道從那條渠道打聽到了曾國荃正乘虛直搗京城的訊息,一併用信鴿告訴了娘子關吳軍。
過了最難這關,再接下來就一通百通了,擔心山西吳軍獲知這些重要情報後突出奇兵,繞開井陘直接殺入直隸腹地接應曾國荃,對大清朝廷忠心耿耿的伊興阿伊提臺為未雨綢繆計,這才調遣傅振邦和張國樑火速趕往長崗當道駐紮,堵住吳軍進兵獲鹿和平山的咽喉,然後就是隻是沒想到傅振邦和張國樑行軍緩慢,貽誤戰機,被吳軍搶先一步拿下長崗,繼而又貪生怕死,臨陣畏敵作戰不力,被吳軍殺得大敗而逃,誤了戰略大事!
興沖沖的提筆寫就了軍情塘報後,伊興阿自然沒忘了在塘報的最後添油加醋,狠狠告了張國樑一狀,請求官文為自己的無辜使者討還公道。
還是在派快馬把軍情塘報送去追趕官文後,伊興阿這才發現自己還有一點疏忽,就是忘了在長崗戰敗之後如何更進一步補防堵漏。不過還好,時間上還來得及,伊興阿馬上又是大手一揮,報復性命令傅振邦和張國樑軍連夜趕往平山,當道設防堵住吳軍北上平山的山道。同時命令總兵慶德率領最後一支機動預備隊封鎖獲鹿山道,自領提標居中指揮。
…………
很可惜,伊興阿的軍情塘報雖然天衣無縫,事後補漏也合情合理,然而調兵命令卻沒有得到堅決執行本來就要快被累垮了,伊興阿竟然還要傅張聯軍連夜北上平山設防,別說是張國樑了,就是阿彌陀佛一般的傅振邦也是忍無可忍,毅然選擇了堅決抗命!
伊興阿收到傅振邦和張國樑聯手抗命的訊息時,時間已經是正月初四的清晨,同時也是江忠濟和李鴻章敲定放棄糧道直接殺入直隸腹地的同一個早上,得知新老仇人竟然敢不服從自己這個臨時主帥的調遣,剛摟著漂亮小妾美美睡了一夜的伊興阿當然是暴跳如雷,也馬上離開了清軍西線總指揮部所在的正定城,率領一隊親兵打馬衝來獲鹿找傅振邦和張國樑算帳!
氣勢洶洶的殺到獲鹿城外的傅張聯軍營地附近,伊興阿本想直接衝進營地裡發飆,可是快到營門前時,伊興阿卻又改了主意營地裡可是傅振邦和張國樑的地盤,真要是撕破了臉皮,自己可討不到什麼好。所以伊興阿也只能是一邊先去山道陣地,與自己昨天晚上派來設防的預備隊慶德部會合,一邊派人去傳傅振邦和張國樑過來與自己見面。
過了不少時間,快正午時,臉色陰沉的張國樑和躺在擔架裡的傅振邦才來到山道陣地拜見伊提臺,見面時腿上重傷的傅振邦當然無法行禮,張國樑也不肯向伊提臺下跪,只是拱了拱手,說道:“末將張國樑,見過伊提臺,末將是山東撫標,不跪外省提督,失禮莫怪。”
“大膽!”伊提臺大怒,怒吼道:“官制臺已有憲令,讓你張國樑暫時受本提臺節制,見到本提臺,如何能不跪?”
“官制臺只是命令末將暫時受伊提臺你節制,並沒有要末將向伊提臺你下跪。”張國樑冷冷說道。
“你……?!”
伊提臺的額頭青筋綻放了,張國樑卻是毫無懼色,還故意把臉扭到一旁,懶得去看伊提臺的醜惡嘴臉,伊提臺見了更是大怒,咆哮道:“好,跪不跪拜本提臺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