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和你計較,但是本提臺命令你們連夜移師平山,你們為什麼抗命不遵?”
“那你為什麼不去我們的營地裡,看看我們將士的情況?”張國樑反駁道:“正月初一晚上從高邑出發,在風雪中一天一夜行軍一百四十里,正月初二晚上和昨天又是兩場大仗打下來,我們的弟兄還有什麼力氣又連夜北上平山?你真把我們當鐵打的了?”
“休得狡辯!本提臺不聽這些!”伊提臺拍案大吼道:“以前本提臺隨著僧王爺南征北戰的時候,區區一百四十里算什麼,一天行軍兩百多里都是平常!”
“那是因為僧王爺帶的是騎兵吧?”張國樑冷笑說道:“騎兵行軍如果不比步兵快,大沽口和八里橋的時候,伊提臺你和僧王爺不是早就被洋鬼子追上了?”
“大膽!竟敢汙辱本提臺的恩師僧王爺?”伊提臺氣得眼睛都紅了,拍著桌子怒吼道:“僧王爺他不但是本提臺的恩師,還是朝廷的科爾泌郡王,天潢貴胄,你張國樑敢對他言語無禮,是不是想不要腦袋了?!”
“無所謂,喜歡彈劾就彈劾吧。”張國樑冷笑說道:“等朝廷派欽差下來查辦我的時候,我正好請朝廷欽差看看,僧王爺調教出了什麼樣的好門生,放著體力充沛的生力軍不用,偏偏要逼著已經快要累垮的我們連夜北上平山,是什麼樣的道理?”
“正因為你們是疲憊之師,本提臺才特地照顧你們,讓你們去容易守衛的平山戰場!”伊提臺怒吼道:“不然的話,吳賊如果向獲鹿殺來,你們如何阻攔?”
“吳賊如果真向獲鹿殺來,只要他們能有一兵一卒走出山道,請斬末將首級!”張國樑傲然答道。
“也請斬末將首級!”躺在擔架上的傅振邦也開了口,冷冷說道:“但是北上平山,末將的所部將士實在是有心無力了,只能就地守衛獲鹿。”
“本提臺就是要你們北上平山駐守!”伊提臺氣急敗壞。
“軍力已竭,恕難從命!”張國樑和傅振邦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你們知不知道違抗軍令是什麼下場?”伊提臺大怒咆哮,還乾脆一拍桌子,怒吼道:“來人,給提臺把張國樑和傅振邦拿下!”
在場的都是伊提臺的人,張國樑和傅振邦當然馬上就被按住捆了,期間傅振邦一聲不吭,張國樑則是掙扎怒吼,大罵不絕,“姓伊的,你有本事現在就宰了老子!不然的話,老子這輩子都和你沒完!等官制臺回來,等駱撫臺知道了這件事,看他們怎麼找你算這筆帳!”
被張國樑罵得火大,伊提臺還要行軍法當場砍了張國樑,幸得旁邊的慶德苦苦相勸,還不容易才讓伊提臺打消了乘機宰了張國樑和傅振邦的念頭。然而即便如此,伊提臺還是令人把張國樑和傅振邦暫時關押在慶德營中,又從慶德麾下隨意點選了兩個將領,讓他們去傅張聯軍營中接管軍隊。
伊提臺很快就發現自己犯下了這輩子最大的一個錯誤,事隔才半個多小時,當伊提臺還在慶德營中氣呼呼的吃著被耽擱的午飯時,營外突然傳來了巨大喧譁聲和密集槍聲,然後不等伊提臺站起身來檢視情況,一個傳令兵就跌跌撞撞的衝進了帳中,帶著哭腔喊道:“伊提臺,慶將軍,大事不好了!兵變了!張國樑和傅振邦的軍隊兵變,正向這邊殺來,要伊提臺你馬上交出張國樑和傅振邦!不然他們就直接殺進來!”
砰一聲,伊提臺手裡的飯碗落地,被他鄙夷到極點的粗糙飯菜撒落一地,繼而伊提臺心中又狂喜過望,暗道:“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宰了傅振邦和張國樑這兩個兔崽子了。”
大步衝出中軍大帳往東一看,果不其然,無數穿著破衣爛衫的清軍士兵果然已經衝到了慶德軍的營外聚集,一邊對天開槍,一邊高喊交出傅總兵和張將軍的口號,好在咱們的伊提臺也是跟著僧王爺在戰場上歷練出來的狠角色,毫不猶豫的命令道:“嚴守營地,火炮向營外空地開炮一輪,警告這些亂兵!”
“轟隆!轟隆!”
命令傳達,炮聲很快就接連炸響,營外的傅張聯軍亂兵被炮聲警告,果然氣勢立即大減,然而就在這時候,意外發生,一顆炮彈偏離了準頭,竟然直接砸進了傅張聯軍亂兵的人群中,還頓時濺起了一波血花。
“動手了!弟兄們,和狗日的伊興阿拼了!”
誤以為是伊提臺下令動手,也不知道是誰帶頭一聲喊,早就被逼紅了眼的傅張聯軍將士紛紛怒吼,毫不猶豫的對著清軍營內開槍射擊,清軍營地內早已嚴陣以待的清軍士兵也立即開槍還擊,乒乒乓乓和傅張聯軍亂兵打得熱火朝天。
“誰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