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臉色沉下來,說:“他昨晚鬧得過分了。”
皇后顯然也知道寧王的德行,“唉”了聲道:“老三就是那個脾性,昨日八成也是替你樂呵,多喝了幾杯,鬧起來便不管不顧了,你何必同他一個醉鬼計較。你們再怎麼說也是兄弟,回頭說句軟話也就過去了,啊。”
她話說的輕輕巧巧,實際意思是要蕭瀾上門致歉。
蕭瀾一手微微攥起來,不說話,顯然是不願意。
皇上道:“此事是老三錯在前,他也該給阿瀾賠禮,等他好些了,朕將他叫過來,你們兄弟兩個再說。”
皇后聽他口中叫阿瀾,眉間動了動,意味不明地一笑,說:“是,皇上怎麼說便怎麼好了。左右都是一家人,能鬧到哪兒去。且你如今的年紀,也合該有這樣的少年脾氣,你在道場寺裡呆了五年,本宮與皇上總是擔心你半路被寺裡的師傅渡了去當和尚。”
“勞皇上和娘娘擔心,是臣的錯。”
皇后笑笑,見皇上看她,便又道:“時辰不早,該去棲霞寺拜見你母親,莫讓她等久了。”
“是”,蕭瀾謝了恩,皇上笑眯眯地沒再說話,他領著延湄退出來。
出了顯陽宮,不遠就看見宸妃的肩輿。
朝陽方起,還不毒辣,肩輿上方沒有撐羅蓋,宸妃便似笑非笑地看過來,豔麗的面容比朝陽還要晃人眼。
蕭瀾沒有避,依禮見過,宸妃坐在肩輿上朝下看,問他:“昨日新婚,春宵值萬金,侯爺過得可還好?”
“謝娘娘掛念”,蕭瀾道:“一切都好。”
“呵”,宸妃笑了一聲,“我這日子選的好不好?六月初三,我也是那日被封的美人呢。”
蕭瀾默了默,忽地叫了一聲:“表姐。”
宸妃面色頓變,一字字道:“替我給姨母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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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霞寺在棲霞山上,打皇城過去,少說也得一個時辰,車馬走的略快,出了城便愈發覺得顛簸。
延湄被馬車搖的晃晃蕩蕩,見對面的蕭瀾微蹙著眉,說:“你晚上做了噩夢。”
蕭瀾幽幽地看向她,“沒有。”
“可是我聽見你喊了,儘管很小聲”延湄心想。但是她這下沒有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
到了棲霞山還要徒步爬一路臺階,延湄爬的氣吁吁,到了棲霞寺門口,蕭瀾站定,待她緩了一會兒才一併進去。
寺中頗大,他們繞過前後殿和幾處禪房,進了東南邊的一處別院,院中乾淨巧構,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響聲。
蕭瀾望了一眼,立在院中道:“母親,我來了。”
屋裡沒有什麼動靜,半晌,一個頭戴僧帽,身穿海清衣的女尼挑簾出來,執禮道:“郎君來了,請進屋說話。”
室內檀香清幽,一人正手捻佛珠默經,直至默完了,方吐口氣緩緩睜眼,掃了一圈頷首道:“算著時辰你也該到了。”
蕭瀾拉著延湄跪地磕頭,“兒子帶新婦拜見母親。”
原端王妃姓霍,閨名雙雙,後入了棲霞寺,得“明慧居士”之號,雖年近四十,但若單論起容貌來,仍舊叫人思之神往。
跪拜完,霍氏只瞧了延湄一眼,便說:“出去候著罷。”
延湄轉頭看蕭瀾,見他微一點頭,這才又行個禮跟著先前的女尼一併出了屋。
霍氏細眉稍稍挑起,說:“這便是給你指的新婦?寒門小戶,聽聞入京才兩年,原是個山野村夫。”
蕭瀾道:“丈人在太僕寺任職,家中倒也簡單。”
“哼”,霍氏冷笑一聲,“她在中間一摻和,指的能是什麼好婚?我本來瞧得是長幹裡的陸家,他們這些年族裡不成了,但正好與你相幫襯,世家舊族根基大,難保哪日便復起,如今被她這一攪和,成了個什麼樣子!”
蕭瀾斂目,靜靜道:“我方才進宮,見過表姐了。”
霍氏將手中的佛珠放在一旁,兀自出神。
蕭瀾立在她的側手,眼角餘光正瞥見窗外,這會兒日頭上來,毒的緊,延湄被炙烤的一頭汗,先剛頂著日頭站在院中,眼下正一點點兒往樹蔭下挪去,然後似是發現了蕭瀾看她,立時又不動了。
他微微好笑,轉過臉來,聽見自己的母親嘆了聲,又道:“她這兩年不知怎的轉了性子,恨極了你我。不過不妨,說到底七郎是個傻的。”
蕭瀾心裡頭一咯噔,他張了張嘴,到底有些話不能問出來,霍氏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