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幫蕭瀾更衣,今日太困了,睜不開眼,隨手拍了拍,迷迷糊糊道:“瀾哥哥,你自己去。”
拍到了空的,她想著蕭瀾應該是已經起了,便又困著,直到卯初耿娘子叫起,延湄才醒。
飽飽睡足一覺,解了乏,延湄精神不少,起來時道:“瀾哥哥上朝了?”
耿娘子小心地看著她,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倒是延湄自己想起了昨日的事,伸手把錦被揭了,摸一摸,透涼透涼,褥子也闆闆整整的,沒有躺過的痕跡,延湄鼓鼓嘴:“瀾哥哥沒回來。”
耿娘子忙說:“從前皇上忙起來也有不在府裡的時候,昨兒估計是披了一宿的摺子才沒回。”
延湄卻搖搖頭,說:“我曉得,他生氣了。”
兩人自成婚以來,還從未因吵架而分房睡,耿娘子怕她難過,道:“哪有不拌嘴的夫妻?皇上和娘娘是天家,那也總在一個“家”字不是?等晚上皇上得空了,就會回來的。”
延湄卻笑了,丁點兒也沒不好意思的神情,拍拍手說:“不用等晚上,洗漱,我現就去尋他。”
“哎”,耿娘子響亮地應一聲,這才去開了正門,讓外頭伺候洗漱的宮女們魚貫進來。
延湄洗漱完,看已是快卯正了,早朝應下了有一陣子,便讓耿娘子提了食盒,快步往敬思殿走。
從北邊的丹陛上去,快到廊下時,看見有宮女正提著食盒從角門出來,敬思殿裡幾個宮女延湄都記得清楚,這個面生,便咦了聲,耿娘子也看到了,寒著臉道:“哪個宮的?”
宮女只好過來見禮,延湄看兩眼,說:“抬頭。”
宮女抬起頭來,耿娘子細看,心裡頭就一咯噔,尋常宮女也沒什麼,可恰好是白倩——她在侯府時,可是掛了妾室的名。
皇上一夜未回赤烏殿,白倩又趕著這時辰從角門裡出來……
她著緊看看延湄,延湄也認出是白倩了,有點兒意外,又瞧瞧她手中的食盒,說:“開啟。”
白倩忙依言照做,食盒開啟,上一層是空的,顯然吃食已經留在殿裡了。
耿娘子生怕延湄轉身就走,衝著角門處的小太監使眼色,一面問白倩:“姑娘怎麼在這兒?”
白倩低低頭,道:“奴婢來給皇上送早膳。”
耿娘子心說用得著你,開口要斥責,延湄卻已直接說:“莫再來了。”
說完她也沒等白倩叩頭,提步便往敬思殿正門去,不過剛走了一段廊下,花生也從殿裡急匆匆出來,見著她一愣,趕忙行禮道:“奴才正要去請娘娘,皇上宣呢。”
延湄手上做了個起的動作,道:“瀾哥哥在?”
“是”,花生忙道,臉色有點兒凝重,說:“老國公也在。”
他說的是傅濟,傅濟官品雖還沒居到一品,但已封了一等功。
延湄一喜,也暫且沒問白倩的事,先跟著他進了殿,果然傅濟正候在殿中,延湄見沒旁人,便喚了聲:“阿爹。”
傅濟也看見她了,忙不迭地要行禮,延湄伸手扶住,見傅濟面有憂色,笑容有些勉強,兩眼中還充著紅血絲,延湄不怎他怎麼了,環視一圈,見蕭瀾正在屏風後更衣,聽見她的聲音,繫著護腕便走出來。
兩人一夜沒見,還都沒顧得上說句旁的,蕭瀾便過來握緊了她的手,說:“咱們出宮一趟。”
延湄稍掙了掙,感覺到他握的很用力,不大樂意,正要說話,蕭瀾略有點兒緊張地看著她,低聲道:“母親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