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姜溪從燕文志的府邸離開後,就陷入了極度的悲憤和哀傷之中,夜裡無法入眠,便用酒精麻痺自己,整日整日借酒消愁,甚至這幾日,連朝會都沒有去上。
他告了假,稱自己病了。
昨夜,他又喝了一夜的酒,屋內還橫七豎八地散落了一地的酒瓶,雜亂無比,一直到將近四更天,他才喝得醉醺醺、暈暈乎乎地陷入睡夢之中。
因此,第二日,慕子凌到訪的時候,他還尚未起身。
從馬車下來,慕子凌站在姜府的大門前,眉間閃過一絲猶豫,半晌後,他才示意多元上前敲門。
很快,大門便被開啟了。
姜府的總管李欣在看到門外站著的慕子凌時,先是怔愣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一會,回過神後,他立刻給慕子凌行了一個禮,恭敬道:“皇妃殿下。”
最近幾日,每日都有大臣上門探望,三皇子、四皇子也都派人來過,故而慕子凌會出現,李欣並沒有多大意外,只是由於是慕子凌親自到訪,他難免會有些許驚詫罷了。
“免禮起身吧。”慕子微笑著,又接著問道:“姜大人的身子可有好些了?”
“勞煩皇妃記掛,我家大人已然好了許多。”
李欣低著頭,規矩地說完,就領著慕子凌走向了正廳,請他坐下後,又讓丫鬟給他奉了茶,隨後恭敬道:“我家大人還未起身,請您稍等片刻,小人這便去請大人過來。”
先前都是一些大臣過來探望,大部分都是為了探聽姜溪的想法或者是來做說客的,於是,李欣便都是用‘我家大人還在病中,大夫說不宜見客’這樣的藉口打發了,然而這次是慕子凌親自過來,李欣不敢自作主張,只好去請姜溪出面。
“好,你去吧。”
微微頷首,慕子凌示意他去請來姜溪,隨即就伸手端起旁邊桌上的茶盞,垂下眼眸,一口一口地淺抿著茶水,面上始終都有一抹淺笑。
李欣退下後,多元便湊上前,小聲對慕子凌說道:“奴才打探到,其中姜大人並非是真的病了,而是這幾日以來,一直都在借酒消愁,不見任何人。”
“嗯?”
慕子凌聞言,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他聯想到先前燕文灝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很快就猜到了各種原因。
忍不住搖了搖頭,他低頭摩挲著杯口,神情複雜,在心裡嘆息一聲,他暗道:情這一字,果然最是傷人。
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感覺了一下被自己藏在胸前的信件,慕子凌微微蹙著眉,心中難免會閃過一些不忍。
他其實知道,用這封信件來對付姜溪,這個做法是非常卑鄙的,而對於姜溪而言,更是非常殘忍的一件事。
但人心都是有偏向的,他也不例外,儘管無法做到原諒燕文灝之前的所作所為,再像從前一般信任他,可是他喜歡燕文灝,這一點始終是事實,無法否認,也無法改變。
為了燕文灝,他只能選擇對姜溪殘忍,卑鄙一次。
因為,無論如何,他始終都是一點都不願意,看到燕文灝陷入任何困境,受到半點傷害。
站在一旁,多元見慕子凌兀自陷入沉思當中,沒有理會自己,於是他便只好恭順地重新站好,把後面的話全部吞下。
左右後面也都是一些廢話。
安靜地抿著茶,慕子凌坐在廳內,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姜溪才略顯疲憊,表情淡淡的,緩步走了進來。
站在正廳中央,姜溪躬身對慕子凌作了一個揖,然後恭敬地問安道:“微臣見過皇妃。”
把手中的茶盞放下,慕子凌微笑道:“姜大人快些免禮。”
“謝皇妃。”
說完,姜溪站直身子,之後又轉頭,給一旁的李欣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出去外頭候著。
“是。”
李欣瞭然地點點頭,而後對慕子凌行禮後,便領著其他下人,一起退了出去。
待正廳內只剩下姜溪和慕子凌還有多元三人時,姜溪才重新開口,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便詢問道:“是二殿下派您來做說客的嗎?若是如此,您還是請回吧,我是不會答應的。”
他目光淡淡地看著慕子凌,語氣十分篤定,態度也非常堅決。
他以為,慕子凌跟先前的那些大臣一樣,是來說服他,讓他轉投到燕文灝陣營下,替燕文灝做事的。
對姜溪來說,儘管良妃和燕文志二人讓他傷透了心,但他仍舊不會忘記,自己曾經那麼喜歡過一個人,那份喜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