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灝收到的訊息十分準確。
在這日的夜裡,良妃果然就暗中聯絡了一名凌霄閣的宮女,將一包毒-藥交給她,讓她找個時機,把毒下進燕文灝每日要喝的湯藥裡——
一如燕文灝先前所料的那樣,良妃確實是用毒,而非是其他手段。
不過,燕文灝早就有所防備,在凌霄閣內,設下重重圈套,就為引良妃上鉤。
福全和多元兩人更是始終保持高度警惕,他們一早便盯住了幾名宮侍,因此,那名宮女剛剛把毒-藥下進燕文灝每日要吃湯藥裡,就被“恰巧路過”的福全“正巧看到”,抓了個人贓並獲。
宮裡的訊息一向傳得極快,這件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宮中,連仍在御書房內批閱奏章的燕帝都驚動了。
“簡直豈有此理!”
拍桌而起,燕帝盛怒非常,他板著臉眼神凌厲,出聲叫來侯在殿外的福喜,片刻後,就直接擺架凌霄閣。
燕帝他們一行人到達凌霄閣時,凌霄閣內,正燈火通明。
正殿之內。
此時,所有在凌霄閣內伺候的宮侍都在,一共有十餘人,整齊地站成一排,他們每個人都膽戰心驚地垂首立在原地,努力減低自己的存在感,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燕文灝和慕子凌坐在上座,正殿中央,跪著剛才往湯藥內下毒的那名宮女,而旁邊,裴御醫等幾個御醫,正面色肅然地檢查從宮女手中搜查走的,剩餘下來的部分毒-藥。
看到燕帝到來,燕文灝和慕子凌連忙起身行了禮。
“兒臣見過父皇。”
“嗯,起來吧。”
擺擺手,示意他們免禮,燕帝走至上位坐下,然後又看向燕文灝,語帶關切地問道:“灝兒,你可有中-毒?”
搖搖頭,燕文灝回答:“讓父皇擔憂了,兒臣很好,不曾中毒。”
點了點頭,燕帝‘嗯’了一聲,而後淡聲道:“無事便好。”
說罷,他又將看向了跪在殿中央的那名宮女身上,一雙眼睛瞬間變得凌厲無比,他本就久居上位,氣勢威嚴,震撼力十足,即便是不說話,光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便已經能讓人膽戰心驚,驚懼到說不出話來。
不曾想到自己剛剛動手,就被福全當場抓住,甚至還驚動了燕帝,宮女垂首跪在地上,被嚇得臉色發白,整個人更是忍不住在瑟瑟發抖,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看了她幾眼,燕帝便已然厭惡地收回了視線,他偏了偏頭,給自己身側的福喜遞了個眼神,示意福喜上前去問話。
“福喜,你且替朕問問她,是因何緣故,竟然要加害灝兒,真是膽大包天——”
“是,奴才遵命。”
恭敬地想燕帝行了一個禮,之後,福喜便往前走了兩步,隨後厲聲問道:“下跪宮女思若,你速速交代是因何緣故,竟然膽敢謀害二殿下?”
“奴……奴婢……”
聞聲,思若的身子本能地一顫,她哆哆嗦嗦的,開始汗如雨下,嘴上更是支支吾吾的,語不成句,好半晌過去,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面色一凜,燕帝鎖著眉,然後用食指不耐地敲了敲矮桌,接著冷聲道:“抬起頭來認真回答朕的問話!”
“奴婢,奴婢……不、不敢。”
思若臉色慘白著,她根本不敢抬頭直面聖顏,故而,她只能以額頭貼著地面,態度謙卑至極。
看出了燕帝已經十分不悅,快到爆發邊緣,於是福喜蹙著眉,又一次出聲質問道:“宮女思若,咱家且再問你一遍,你是因而緣故,要加害二殿下?你若再不答,咱家便命人刑罰伺候了!”
他的聲音尖細,響亮,在這略顯寬敞的大殿之內,尚能聽到些許回聲。
福喜所說的刑罰,是先帝定下的規矩,便是若有宮侍犯了錯,嚴重者,除賜死外,還有一條,便是太監需杖刑三十下,而宮女則是杖刑二十下。
如果僥倖未死,便能免得一死,只是被放逐出宮,
然而,有一些體質較弱的宮侍,抗不滿十下,就已經死亡。
聽了這話,思若已經面無血色,因為恐懼,她身子顫抖的極為厲害,她曾經親眼看過目睹過良妃杖斃了一名宮女,那時的慘狀,如今回想起來,依舊曆歷在目。
不敢再不回答,思若稍稍抬起頭來,說話雖然還是結結巴巴的,但是終於能把一句話說全來了。
不過,思若根本不敢招供出這件事背後真正的主使者——她一家人的性命,全部攥在了良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