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來臨……
找到他的唇,緩緩覆上去。
你要我想著公義與是非,不被私情恩怨矇蔽了眼睛。那麼,子釋,我與你恰相反:我才不要你去想什麼公義和是非,我只要你把私情恩怨留給我。
把你的私情與恩怨,統統留給我。這輩子……都不再想起那個人的名字。
長生懷著無法言說的滿腹酸楚,任憑自己沉溺在無限溫潤柔軟的觸感中。
子釋隨著他前傾的姿勢慢慢後仰,不知不覺失了重心。雙手下意識抓一把,卻只碰到胸前冰冷滑溜的鐵衣鱗片。指甲划過去,帶起一串撥動琴絃般清脆而低微的迴響。那聲音彷彿觸動了某根隱秘的反射神經,如同低壓電流從全身掠過,激起一陣無法控制的戰慄。
仰面倒在被褥上,揪著衣襟拼命喘息。
心想:大清早的……真要命啊……
透過眼前朦朧霧氣看他,一身戎裝,滿臉凝重,接個吻搞得像宣誓。真是……悶騷到性感得不行……哎呀,這可怎麼辦?
腦子裡胡思亂想,眉梢眼角便不由得漏出撩人的意思來了。夜裡嫌悶,裡衣紐扣鬆了大半,這會兒一躺一揪,胸前成片肌膚頓時幻化為晨光躍動的湖面,叫人挪不開眼睛。
長生望著那白晃晃一汪清亮純淨,忽然覺得如此近在咫尺,乾脆一個猛子紮下去,涼爽又痛快,便什麼都可以不管,什麼都可以忘記了……
腰間鐵甲刀鞘被驟然猛烈的動作帶得叮噹碰撞,理智瞬間迴歸:不可以。不可以害他受傷,不可以讓他疼痛。
床上人衣衫半褪青絲散亂,胸膛起伏腰腿蜷曲,眯著眼紅著臉,那樣情難自禁不堪碰觸,彷彿一個眼神都無法承受,令長生於此刻想起平生所見一切最美麗最脆弱的事物:描著金銀藤蔓的透明蟬翼紗,鏤著暗葉明花的透雕水釉瓷,點著素心紅燭的七彩琉璃燈……諸如此類。足以引發最濃重的佔有慾和保護欲,亦足以激起最強烈的破壞慾和毀滅欲。
再也按捺不住,低頭,兇狠又溫柔。傲^雪^凝^香^整*理*收*藏
然而,入口過於甜蜜,竟至滿腔苦澀餘味。
——子釋,告訴我。只有我知道你會這樣,對不對?只有我能讓你這樣,對不對?再沒有別人看見你這樣,對不對?……
今生今世,歸我所屬,由我護佑。
緩緩俯下身,貼上去,悄聲叮囑:“別亂動……亂動的話,可能會受傷。”
“喂!”子釋驚呼。冰涼的鎧甲落到胸前,身子一顫,倒吸口氣,頓時再發不出聲音。
被他這樣壓在下面,彷彿賦予了禁錮與保護、獨佔與專寵、懲罰與痛惜、約定與承諾……具有無限闡釋空間的多重意義。子釋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已經一動也不能動,只能任由他處置。胸前冰冷的感覺不知何時已然消失,唯有體內一簇火苗順著奇經八脈四處飛竄,渾身上下都在鳴笛報警,等著他來救火。
長生輕輕托起他的腰。
“子釋,你喜歡我這樣,是麼?”
“嗯……”
“我也喜歡……你這樣……”
扭動:“嗯……”
長生摁住他的腿:“真的不能亂動……讓我來。”
“不……成……你……”
“沒關係。我有分寸……來得及。”
哪兒都不許自己動,子釋緊張得連嗓子都憋住。偏偏一層又一層看不見的洶湧浪濤捲起身體騰空翻滾,內外動靜兩極相互撕扯的巨大張力逼得人幾欲發狂。
長生伏在他身上,以近乎殘忍的冷靜剋制,按部就班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某項行動。
子釋忽然感到一陣突如其來深入骨髓的傷痛。
他無暇去思索這傷痛源自何方,只恨不能把自己熔成一池五色岩漿,填補天地山河所有裂縫……
子釋攤在床上。一邊喘氣,一邊歪著頭看他繼續之前的收拾整理工作。
半晌,道:“我還是留在這裡等子歸吧。”
“不行!”長生把他拉起來,遞過衣裳,“這裡自有人留守。子歸若是到了,她願意留下等著便等,她若願意來追咱們——那更好。你不說我的徒弟,叫我自己應付?放心,她只要來了……”
“不光是這個。”子釋預備穿衣服,胳膊壓根兒抬不起來。瞪他:“看你乾的好事!我才不跟你去,兩天兩夜五百里,到地方你就準備替我收屍罷!”
長生失笑,過來幫忙:“明明連動都沒讓你動……力氣都上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