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斐笑問道:“你為何這般激動?”
陳小武嘿嘿道:“因為我是火夫,一般來說,出兵綏州,我們都是跟在後面跑,但是那回,我是直接跟著隊伍殺了過去,原本我還以為自己立了功,可沒想到,啥也沒有發生。”
張斐好奇道:“是嗎?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陳小武道:“最初我也不清楚,反正上面是這麼說的,讓咱們跟著一塊走,是到後來才知道,對方已經答應歸降,大夥過去,又不用打仗,就得馬上生火做飯,那咱們這些火夫自然得一直跟著。”
張斐道:“當時有沒有打起來?”
陳小武搖搖頭道:“沒有,對面站崗計程車兵,看到咱們來了,立刻就放下武器,還給咱們帶路。”
張斐問道:“一點抵抗都沒有遇到嗎?”
“沒有!”
說著,陳小武又道:“也不能這麼說,當時我們包圍敵軍營帳時,我看到有些人還拿著武器對著咱們,但過了一會兒,他們首領就出來,然後他們就放下了武器。”
張斐問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前面的人見到你們來了,立刻就放下武器,但是後面的人卻拿上了武器。”
陳小武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嚇到了他們吧,咱們當時可是突然殺到的,一下子就將他們給包圍了。”
種諤一手託著臉,不太想言語,你這回答的真是粗糙,難怪你就是個雜役。
張斐笑著點點頭道:“多謝陳大哥能夠出庭作證。”
陳小武忙道:“應該的,應該的。”
張斐道:“你暫且先下去休息,若有需要,我會再傳你的。”
“唉!那我就先下去了。”
“請。”
陳小武下去之後,張斐馬上又道:“傳土潤。”
又見一個身著短褐的漢子上得庭來。
等到他坐下之後,張斐便問道:“土潤,是你哪裡人?”
土潤回答道:“我是綏州人,但是我父母都是延州人,是在十多年前,被擄到綏州去的。”
張斐問道:“那你是幹什麼的?”
土潤答道:“我之前是在小嵬名將軍手下當兵。”
張斐道:“嵬名夷山?”
“嗯。”
“治平四年時,你也是在嵬名夷山手下當兵?”
“嗯。”
“那你當時可知道嵬名夷山,已經歸降大宋?”
“知道。就是我拿著那些金器去賄賂李文喜的。”
“是嗎?為什麼嵬名夷山會派你去?”
“因為李文喜祖輩也是延州人,與我的關係,還算不錯。”
“結果如何?”
“當時以為是很順利,那李文明可是非常貪財好色,見到那些金器,很快就答應下來。”
“當時以為?此話怎講?”
“後來我才知道,李文喜根本就沒有去勸嵬名山歸降,而是吞了那些金器。”
“你為何這麼說。”
“當時種將軍他們來的時候,大嵬名將軍還拿著武器準備上馬作戰,小嵬名將軍都感到疑惑,於是問大嵬名將軍,‘兄長不是已經答應歸降,為何還要這般’,大嵬名將軍這才知道,小嵬名將軍已經歸降,又見軍心潰散,於是也就沒有反抗,與小嵬名將軍一塊投降了。”
“你為何知道的這般清楚?”
“因為當時我就在小嵬名將軍身邊。”
“就只有你跟小嵬名將軍嗎?”
“不是的,當時大家都圍著大嵬名將軍,準備出營應戰,很多人都見到了。”
“如今那李文喜身在何處?”
“李文喜當時帶著大嵬名將軍的一名小妾趁亂跑了,至今都還未找到他。”
那李文喜既然要貪那筆財富,肯定不會留下來,否則的話,兩邊都會找他算賬。
張斐笑著點點頭道:“多謝你能出庭作證,你先下去休息一會兒。”
“是。”
土潤走後,張斐接連傳喚十餘名士兵出庭作證,但問得都是差不多的問題。
弄得一部分貴賓們都是昏昏欲睡!
至於嗎?
這一個過程,你找十幾個人來說,是我們傻麼,要聽十多遍才能夠記得住。
那韋應方更是心想,你這麼個求證,要是證人還得給車馬住宿費,你審一個案子的成本可真是不小啊!不對,難道這小子是要藉此斂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