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一部分人是聽得非常入神,時不時還頻頻點頭,目光中還夾帶一絲嘉許。
郭逵就撫須笑道:“看來這小子沒有說謊,他能夠當上這大庭長,還真是憑本事啊。”
種詁好奇道:“郭相公何出此言?此事找一個小將官,便可知道整件事情來龍去脈,何許找一些小兵來問。”
“妙就妙在這裡。”
郭逵笑道:“如果只是找一個小將官來問,不足以令人信服,畢竟他們都曾是令弟的舊部啊。”
種詁先是一愣,旋即道:“那些士兵也是我三弟的舊部。”
郭逵道:“故此這是很難做到令人信服的。但是相比起將官而言,士兵們對於此事是完全不知情的,他們也只能看到整件事情的一面,但將這些的供詞合在一起,就是整件事情的過程,除非他們都是事先就商量好的,否則的話,不可能拼出整件事的過程,這足以令人感到信服。”
種詁連連點頭,“原來如此。”
折繼祖又問道:“這些供詞就恁地重要嗎?”
“當然非常重要。”
郭逵道:“你還沒有聽出來麼,這些供詞說明兩個問題,其一,種副使實不知中間是都是李文喜在搞鬼。如果事先種副使就知道,並且以謊言上報朝廷,那就糟了,證明種副使所為,正如鄭學士所言,乃是為了貪功,不顧大局。
其二,就是說明種副使籌備完善,是勝券在握,而非是在冒險。這也能證明種副使並沒有說謊,當時的機會是稍縱即逝。”
種詁喜道:“也就是說,這些供詞對我三弟是有利的。”
郭逵點點頭。
正當這時,忽聽得砰地一聲響,又聽張斐朗聲道:“傳河北四路宣撫使,魏國公出庭作證。”
郭逵差點沒有咬著舌頭。
不是吧!
連韓琦都來出庭作證了。
其餘人也都是大驚失色,甚至包括蔡卞、蔡京等人,手中的筆都掉了,蘇轍也是呆若木雞。
這是什麼驚天大案。
竟然讓韓琦趕來作證。
論名望,論地位,韓琦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富弼都不如他。
說句不好聽的,出皇帝外,誰能請得動韓琦。
種諤、陸詵都覺得受寵若驚。
紛紛舉目看去。
但見一個三十歲出頭的雅士上得庭來,未見韓琦的身影。
“這哪是魏國公?”
“此人是誰?”
“這你們都不認識麼,此乃魏國公的長子,當今永寧軍通判韓忠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