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在所有觀測者的探鏡成像之中擴散開來,數之不盡的大群組成了那一片無窮盡的黑暗,如海潮一樣的湧動,將沿途所經過的一切蠶食殆盡。
而就在亡國的黑潮正前方,納吉爾法艦隊不斷的震顫著,無數骨殖從船身上增長,迸發出癲狂的咆哮。
明明傷亡如此慘重,艦隊已經減員三分之二,只剩下了寥寥十幾艘先鋒艦,可是那兇戾的氣息卻越發的凝實,不斷的膨脹,沐浴在詭異的火光中。
如同活物一樣。
它在成長,吞吃死亡……
毀滅、鮮血和鬥爭,一切都是它生存和成長所需的資糧,這宏大的戰爭才是它所鍾愛和眷戀的搖籃。
越來越狂暴的氣息從火焰中升騰而起。
悍然撞碎眼前的山巒,踏破阻擋,此刻的納吉爾法艦隊,已經從原本破爛的模樣,變成了稜角猙獰的巨獸。
不斷的有屍骸從波浪之中被送向船身,然後被嗜血的戰船融合,徹底吸收,化為船板的一部分。
骸骨的蒼白色彩裡,無數破碎的源質湧動,便形成了災厄凝結而成的灰黑。
不論是敵人的死亡,還是自己的死亡,都是它成長的一部分。
藉助三大封鎖的壓制和無數炮擊所帶來的死亡和毀滅,它在統轄局的沃灌之下茁壯的成長,巨帆之上,一隻只猩紅的眼睛透過了迷霧,便看向了遠方海洋之上隆起的防線和高牆。
飽含著貪婪。
就這樣,瘋狂的滅亡之船咆哮著,引領身後無窮盡的黑潮,向著敵人所在,全力進發!
防線之上,指揮室中,所有人的神情凝重。
倘若不予抵抗的話,敵人必然長驅直入,可倘若進行還擊的話,卻不過是反向對敵人進行增強。
和這樣的敵人作戰,噁心到簡直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納吉爾法艦隊已經進入了第二階段了……根據青銅之眼的觀測和計算,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半個小時,它們就將進入第三階段,然後開始完成階段的融合。”
來自架空樓層的代表向指揮中心提交了新的情報。
“決策室呢?”
來自鑄鐵軍團的指揮官問:“艾晴女士,決策室沒有新的指令麼?”
“沒有,我們恐怕還需要拖延時間。”
代表平靜的回答:“減緩真正的納吉爾法戰艦的形成,阻攔亡國的攻勢,不惜代價。恐怕你我都是代價的一部分,閣下。
在必要的時候,您將會被授予威權遺物的使用許可權,現在,深空軍團聽從您的指令。”
伴隨著她的話語,有彩虹橋的光芒從天而降。
自白城要塞的高牆之外,被猩紅所點燃的海面上,憑空有一艘艘戰船浮現,在虹光的搬運之下,遊蕩在邊境之間作戰的機動軍團,深空艦隊,於此降臨。
無數龐大的巨炮抬起,對準了遠方浩蕩行進而來的海潮和陰影。
當開火指令到來的瞬間,便有熾熱的金屬洪流升起,再度將血色的天空撕裂,對一切踏入攻擊範圍上對手予以最徹底的葬送。
蔓延的黑潮短暫的陷入了停頓,可血河卻依舊還在擴散,更多的敵人,更多的大群,更多的怪物從地獄之中上浮而出。
當無限的地獄自這狹窄的區間展露獠牙時,便化為了足以將一切吞吃的狂潮。
六輪全方位炮火覆蓋,只能爭取拖延到不足十分鐘的時間。
當高亢的號角聲從白城要塞中吹響時,一座座龐大的鉅艦,便全力驅動,逆著洪流,向著遠方的黑潮和陰影行進而去!
無回之徵,就此開始!
“局勢不容樂觀啊。”
決策室裡,玄鳥捏著煙桿,輕嘆,煙桿裡的火光早已經熄滅,當他湊上去想要抽兩口時,卻只能嗅到冷去灰燼的味道。
“就這麼放棄第四艦隊了?”他問。
“羅馬的無敵艦隊已經準備好了,美洲的復仇艦隊也已經完成了集結,但決策室沒有透過申請。”白髮的俄聯大主教回答:“戰爭還沒開始,就已經註定犧牲的份額了,如此理智又冷酷,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壞。
難道,玄鳥閣下也看不清晰麼?”
“變數太多了,不想看,也不敢看。”玄鳥搖頭,將手中的煙桿拋在了桌子上,無聲一嘆:“就算看,恐怕也看不到。”
主教沉默了片刻,忽然問:“勾陳和窮奇都在白城?”
“是啊,我聽說聖盃騎士團也已經部署完畢了,大家彼此彼此,要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