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秋,你什麼都懂。你認識我是誰,更該知道我來找你做什麼。”
高峻也搖下了車窗,說道:“大家與其站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說幾句話。上車吧,沈女士,你不用害怕,法治社會,我們不會,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我如果不上車呢?”沈南秋冷聲問。
“可以啊。”高峻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答道,“那我們就只能繼續在這裡耗下去了。當然,你可以直接報警,或者大聲呼救引保安過來,如果不怕事情鬧大了傳到方建設耳朵裡的話。”
這話顯然極有威力,沈南秋面色難看,站在那裡稍一猶豫,快步走到高峻車旁,自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阮真真也緊跟著上了車,剛剛坐定,就聽到後座的沈南秋冷聲問道:“你是誰?”
這顯然是在問高峻了。
高峻一邊開車,一邊答道:“真真的朋友。”
“朋友?”沈南秋聞言嗤笑,目光在高峻與阮真真之間打了個轉,臉上露出幾分譏誚,嘲道,“什麼朋友?攜手共遊恆中校園,又鬧到別人墳前的男朋友?”
她這般諷刺,顯然是看過網上那段影片,關注過阮真真的訊息。高峻似乎並不意外,先下意識地看了看身側的阮真真,這才又抬眼瞥向後視鏡,對上沈南秋的視線,輕笑著說道:“謝謝你沒稱呼我為姦夫。”
沈南秋呵呵冷笑兩聲,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阮真真一直沉默,直到這時才轉過身來看向沈南秋。她有一頭濃密茂盛的長髮,面板白皙,五官精緻,是那種走在大街上男女老幼看到了都會忍不住多瞧兩眼的人。
這是一個被時光優待的女人。
她在打量沈南秋,而沈南秋也在默默審視她。片刻之後,還是沈南秋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阮真真,對於我們兩個的見面,我曾設想過無數次,卻從沒想過會是現在這種情景。”
“你認為應該是什麼情景?”阮真真問。
沈南秋扯了扯嘴角,笑得古怪,卻沒有回答。
車已開出地庫,光線瞬間亮了許多,她轉頭掃一眼車外,吩咐高峻:“沿著江邊走,前面隨便找個地方停車。”說著,又去看阮真真,“有話在哪說都一樣,對吧?”
高峻與阮真真對視一眼,把車開去了江邊,在一處小公園停了下來。他似是有意避嫌,從車裡拿起香菸和打火機,轉身要下車,淡淡說道:“你們倆聊,我出去吸根菸。”
沈南秋抬頭看了眼車前的行車記錄儀,微微冷笑,與阮真真說道:“別,還是我們倆沿著江邊走走吧。”
高峻聞言停下,回過身看阮真真,向她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阮真真卻視而不見,回應沈南秋道:“好啊。”
這條江彎彎曲曲穿南洲市區而過,為了豐富市民娛樂生活,政府沿江修建了許多小公園,隔不多遠就有一個,裡面綠化極好,鬱鬱蔥蔥的,沿著江邊還搭有木製棧道,引得不少市民來此散步遛彎。
兩人沿堤岸往下,直到棧道上才停住,沈南秋回過身來,不懷好意地看著阮真真:“你想知道什麼?朵拉女裝為什麼會留許攸寧的電話?那件裙子是誰買的?還是想問⋯⋯我跟許攸寧到底是什麼關係?”
“都不是。”阮真真雙手插兜,平靜地說道,“我想問的是,許攸寧暗中做借貸生意,你知道嗎?”
沈南秋挑高了眉梢,似乎頗為意外:“你想問的是這個?”
“是。”阮真真回答。
沈南秋又問:“只是這個?”
阮真真想了想,答道:“還想問你知不知道許攸寧借來的那些錢都去了哪裡。”
沈南秋盯了阮真真半晌,忽地失笑,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轉向江面笑個不停,連眼淚都出來了。好一會兒,她才止住了笑,回身冷眼看向阮真真:“兩個問題我都可以回答你。許攸寧做借貸生意我有所耳聞,但不知道他借來的錢都去了哪裡。”
她下頜微抬,挑釁一般地看著阮真真,似乎篤定了不論她怎麼說,阮真真都拿自己沒有辦法。
阮真真並沒有被激怒,仍舊是心平氣和:“沈南秋,我接到朵拉女裝的電話是在十二月七日,從那一天起,我就滿心裡想知道你和許攸寧到底是什麼關係。我一直在勸自己,說這沒意義,不論你們是知己還是情人,法律上,許攸寧留下的千萬債務,只會落到我的頭上。”
沈南秋面色微沉,默默聽著。
阮真真又道:“我從十五歲認識許攸寧,到他死去整整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