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十二月十七號,她去開發區蹲守夏新良的第二天。果然,他又有意把她的思路往夏新良身上引。阮真真心裡明鏡一樣,面上卻做出疑惑不解的模樣。“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啊。”她緩緩搖著頭,突然又叫道,“我想起來了!”
他眼睛明顯一亮,追問:“想起什麼來了?”
“那天晚上你從北陵過來,我們見面一起吃了飯,還差點撕破了臉。”她回答,看向他的眼神立刻有了戒備,“分開後,我去了蘇雯家,你呢?高峻,你去做什麼了?”
高峻不想她竟然懷疑到了自己頭上,頗有些哭笑不得:“真真,你懷疑我?”
她忍不住也笑了起來,用手掌輕輕叩打著自己的額頭,笑道:“真是的,都傻掉了,懷疑誰也不該懷疑到你頭上。算了算了,先不想那些了,還是先把沈南秋這邊搞定。”
沈南秋進去公安局已有一個多小時,此刻人還沒出來。
阮真真抬腕看錶,道:“比警察問我的時間還長,可見她與陸洋的聯絡要比我多得多。”
高峻眼睛望著車外,不緊不慢地說道:“也許,還有其他的事情。”
她不解:“還有什麼事?”
“南洲銀行前行長張明浩跳江自殺的事情聽說過吧?”他問。
張明浩跳江自盡,許攸寧出車禍橫死,而陸洋則是深夜被殺⋯⋯蘇雯前幾天還跟她說過這些事情,南洲銀行短短數月之內接連有三個人死於非命,大家都傳是前行長方建設修大門修壞了風水。
阮真真點頭應道:“聽說過。”
“張明浩剛剛上任南洲銀行行長,正挽起袖子要徹查不良貸款,卻突然因抑鬱症自殺了。”高峻笑笑,嘴邊上露出些許嘲諷,“死得倒真是時候,不知多少人因為他的死大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前行長方建設。不過警方也不傻,張明浩之死遲遲不肯給出定論,作為方建設的情婦之一,沈南秋被警方多問幾句也是應該的。”
阮真真聽得怔住,驚疑不定地看向他:“如果張是他殺偽裝成自盡,那麼許攸寧⋯⋯”
高峻輕聲接道:“也不是沒有可能,那一場車禍不是意外,不是自殺,而是⋯⋯一場謀殺。”
阮真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
可如果是一場謀殺,那電腦上的搜尋記錄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許攸寧搜尋降糖藥物準備自殺,卻因搶救及時而意外生還,隨後就有人謀殺了他,並將其偽裝成了一場車禍?
那潛入她家中的那個人,又為什麼要特意清除電腦的搜尋記錄?
還有,眼前這個扮作高峻接近她的男人,這個履歷神秘的譚深,他到底是為何而來?他與那個夏新良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引導著她去調查夏新良?
阮真真滿心滿腦的疑問,如同烏雲遮天蔽日,令她眼前看不到一絲光亮。
“出來了。”高峻突然說道。
不遠處,沈南秋緊裹大衣面罩墨鏡,已從公安局內快步走出,徑直走向自己的車。她並沒有立即離開,坐在車裡似乎先打了個電話,過了分鐘才駕車離開。
高峻不慌不忙地開車跟上去,又問阮真真:“真的想好了?直接找沈南秋攤牌嗎?”
她本就是來找沈南秋攤牌的,不想卻突然出了公安局這段插曲,沈南秋與陸洋還有可能牽扯上了關係。阮真真想了想,決定還是按照計劃行事,應道:“直接攤牌。”
高峻沒再多說,開車一路不遠不近地跟著,直等沈南秋駕車駛入公司寫字樓下的停車場,這才突然加速追上去,把車堵在她的車後停下了。
沈南秋下車剛剛走到車尾,見狀不覺一愣。阮真真那邊已經快速下車,幾步上前擋住了她的退路,沉聲道:“你好沈南秋,耽誤你幾分鐘,我們找個地方聊一下吧。”
沈南秋看看車內戴著墨鏡的高峻,又回頭看阮真真,面上露出慍怒,色厲內荏地喝問:“你們想幹什麼?”
“想跟你聊一聊。”阮真真回答。
沈南秋向旁側退了兩步,做出戒備的姿態:“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我勸你們長點腦子,別做傻事。”她手中緊握著手機,又冷聲威脅,“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
“報警吧。”阮真真微微笑著,竟還給出自己的建議,“不如直接打給刑警隊的陳敬言警官,我們可以好好地聊一聊陸洋的事。”
沈南秋表情明顯僵了一下:“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懂。”阮真真雙手插入大衣兜內,氣定神閒地說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