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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峙02

這期間我從未虧欠過他。而你,沈南秋,在我接到服裝店的電話之前,我連你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更談不上對不起你。所以,不論你對你們兩人的關係感到如何的不甘和抱怨,都怪不到我的身上,你所受到的教育應該能讓你明白,三個人中,我才是那個自始至終都無辜的人。”

“無辜?”沈南秋輕聲重複,似乎在揣摩著這兩個字的意味,“阮真真你覺得自己很無辜嗎?”

“那我做錯了什麼?”阮真真反問她。

“你無辜是因為你無知!”沈南秋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厲高亢,秀麗的五官也因憤怒而微微扭曲,“你無辜是因為他把你保護得太好,你無辜是基於我長年累月的犧牲!你什麼都不做,你當然不會做錯什麼!你懂什麼?嗯?你告訴我。你瞭解他的野心嗎?你知道他曾經受過多少委屈嗎?你不知道!”

沈南秋越說越激動,情緒漸漸失控:“十七年,十七年好長啊。”她譏笑著,不自覺地逼近阮真真,“可我也愛了他足足十幾年!從校園到職場,都是我陪在他身邊,是我看著他從意氣風發到謹小慎微;也是我出賣自己,只為了給他墊腳。你呢?阮真真,許太太,你為他做過什麼?”

阮真真不知道自己為許攸寧做過什麼,沈南秋問的話她都答不上來。她覺得嗓子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卡得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不應該是這樣的,起碼她預想的不是這樣。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許攸寧人都死了,她和沈南秋還要在這裡爭論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阮真真竭力控制著自己,冷聲喝道:“沈南秋,請你冷靜一點。”

沈南秋許是也覺得姿態太難看,猛地停下來,轉過身去面朝著江面,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良久之後,她才重又恢復冷漠,說道:“你剛才提到我所受過的教育。我所受過的教育叫我隱忍了十幾年,不論多麼憤恨不甘,都不曾去打擾你的生活,就連服裝店這件事,也只是個意外。我已經盡力了。正如你所說的,你沒有對不起我,同樣,我對你也沒有任何虧欠。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我。”

她說完,轉過身就往堤岸上走。

阮真真並沒有叫住她,只抬眼靜靜看著,突然問道:“陸洋是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沈南秋頓住了腳步。

“他死在了北郊事故車停放處,就在自己車裡遭人割喉,血濺了滿車。”阮真真語氣平淡,不見絲毫起伏,“而在那之前,他剛剛問過我許攸寧借了多少錢,他的車存在哪裡。”

沈南秋終於緩緩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阮真真。

阮真真繼續說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陸洋去那裡找什麼,而他的死也說明了,找那樣東西的不止他一個,對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沈南秋淡淡問道。

阮真真向上走了幾步,抬起眼來打量她,抿了抿唇角,道:“我想說:如果賬本在你手裡,那麼他們下一個要找的人恐怕就是你;如果你也只是找賬本的人,希望你不要做下一個陸洋。”

“賬本?”沈南秋反問,面上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你覺得他們只是在找許攸寧的賬本?一千多萬的賬本?”

阮真真雙手仍揣在大衣口袋裡,反問:“不是嗎?”

“多謝你的提醒。”她眼簾半垂,看下來的目光竟帶了些憐憫,“估計也就只有你,眼皮子淺得只能看到那一千多萬了吧。”

阮真真不動聲色:“不是為了賬本,那麼他們在找什麼?”

沈南秋居高臨下地打量她,忽然笑了笑,抬起手來指向江邊,道:“沿著這條江往西走,靠近跨江大橋那裡也有一個公園,就在攸寧死前二十天,南洲銀行行長張明浩在那跳江自殺了。阮真真,你說他為什麼自殺?”

阮真真盯著她,如她所願地追問:“為什麼?”

“誰知道呢?沒準也是為了你那一千多萬吧。”她語帶譏誚,說完再不理會阮真真,轉過身徑直往階梯上走去。路過高峻身邊時,突然又停下來,問他道:“請教一下,阮真真這種女人,你喜歡她什麼?”

高峻沉默著,一時沒有回答。

沈南秋扯起唇角,繼續問下去:“喜歡她飯做得好吃?衣服洗得乾淨?還是喜歡她對你們溫柔細緻,伺候得體貼周到?找個保姆不行嗎?”

高峻一直靠在車邊,聞言痞氣地笑了笑,反問她:“男人喜歡女人,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她微微偏過了頭,認真地看著他:“不需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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