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不放了。
他才是林家的耳目,如果大娘子有知道的,而他不知道的,那就是他的不盡職了。
“這事也是爹爹告訴我的,這事他也一直也沒告訴你。”
這事倒是說得明白了。
在林三保心裡,老爺無所不能,無所不知,有他不知道的事也是應該的。
“娘子,你說。”
林大娘說之前,笑嘻嘻地看了弟弟一眼。
看著這段時間不怎麼笑的姐姐這突如其來的笑,林懷桂猛地一挺胸膛,還是很勇敢地道:“姐姐你說。”
懷桂不怕。
林大娘也顧不上弟弟年紀小了,再說,她當他小,林底的族人不當,林府的對手不當,她當沒用。
她就別顧著那麼多會害他的溫情了。
“林尺夫當年隨爹爹赴羅家的約,誤入了羅夫人的房。”林大娘淡淡地道。
林三保跟烏骨聽了倒是淡定得很,大娘子沒把話說明白,但他們已經聽明白了,兩人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就知道下面他們應該知道辦了。
就是站在林懷桂後面,也把話聽明白了的林福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林懷桂還沒反應過來,都沒算明白這是什麼關係,只是為了支援姐姐,有模有樣地點了個頭,“哦。”
“她的那個小兒子羅常春是林尺夫的。”
“呀?”林小胖總算明白了,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姐姐,“羅富人疼愛的嫡親小兒子是林尺夫的?”
那他還給他訂了趙通判家的小娘子?
這不是結仇,是要結冤了吧?
小胖子還沒想明白,林三保他們已經知道要怎麼辦了,“無須用什麼計,把這事撿個人,適當的時候往趙通判耳邊一送即可。”
“就怕他們私下了了。”烏骨接道。
“羅曲江倒是出了名的能屈能伸,”林三保也淡淡道,“這次就不給他什麼機會了,我來想辦法。”
“好。”林大娘覺得按三保叔的能耐,這事他有做出大文章來,“至於五公公那邊……”
“哼,他不是還剩一口氣嘛,”林三保嘲諷地道,“我就讓他這口氣也沒了,別的那幾家,同樣的手法。”
他會讓他們都好好亂起來,顧不上給別人潑髒水的。
林大娘點頭,微笑著朝小胖子看去。
小胖子臉都脹紅了,還是一挺小胸膛,“姐姐,你說。”
林大娘摸摸他的臉,“你知道當年為什麼爹爹要選你的孃親生你嗎?”
“啊?”小胖子沒明白,為什麼突然轉到他頭上了。
“因為當年只有你娘進了府來,在爹爹朝她伸手的時候,她朝爹爹走過來了。”林大娘低頭親暱地掐了掐小胖子的鼻子,笑著說:“爹爹說,她的膽兒就像傳說中的鳳鳥一樣大,好勇敢,好厲害……”
親孃親被且姐姐誇了,小胖子一下子連耳朵都紅了。
“懷桂會像爹爹一樣聰明,也會像你孃親一樣的勇敢無畏的。”荼毒好了,就要灌迷魂湯,喂心靈雞湯了。
果然,小胖子臉紅紅的,完全不記得他剛才是聽了怎樣的一段人性黑暗,只顧得著向姐姐羞答答地道:“懷桂也會像母親,像姐姐的。”
林大娘摟著他笑了起來,也不知道以後小胖子會被他們養成怎樣的黑心肝。
但不管怎麼黑都好,他們是親人,別的人她管不了,但她會跟他相親相愛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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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悵州溼熱無比,盛陽高照,即便是賣涼水涼皮的,也都是要太陽入了西才出來吆喝買賣。
但饒是如此,大中午的茶樓酒樓也還是人聲鼎沸。
最近悵州出的熱鬧事太多了,且不說羅家說了那等小嫡子突然暴死的奇事,且說公媳通姦,小叔子跟嫂嫂這等齷齪事也是出了無數樁。
悵州醜事遍地,喜了說書先生,夏日本就清淡的活計突然一天三場都人滿為患,把各大茶樓酒樓擠了個水洩不通。
六月,林府的林大娘是盡了全力反擊,但也沒全收到如她想要的結果。
羅家那邊羅夫人先下手為強,讓親兒子暴亡,也不知道是怎麼讓羅曲江強嚥下了這口氣,還跟趙通判談好了條件,雙雙聯手把這事壓了下來,現在坊間只能傳聞風言耳語了。
但好在,林尺夫死了。
林氏族人的一大攤子爛事都被推到了明面,自顧不暇。
但她那兩個叔叔,也不愧為多年的縮頭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