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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她喃喃自語,只沒人聽見。伺候皇后的宮女也聽不見,她們猶如有血有肉的木偶,機械地給皇后穿衣。無論再怎麼不情願,皇后還是要去面對皇帝,還是要去……侍寢。

從沒有覺得,每一步都是如此的沉重。這種沉重,甚至比她初進宮時還讓她抬不起腳步。

舉步維艱。

但走的再慢,路總有盡頭。

皇后娘娘還是走到了寢宮。皇帝已然寬衣,在床榻上坐著等她了。

“臣妾見過皇上。”素勒微微低頭,沒人看得到她的表情。她的舉止優雅得體,沒有半點失禮之處,像是從皇后模子裡刻出的端莊恭謹,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

皇帝笑笑,“皇后不必多禮。”倒是虛扶了一把。

素勒眼神一閃,不由得想,如果此時行禮的人是董鄂氏,皇上還是這樣只虛扶一下嗎?

她心裡很亂。可她低眉順目地坐在了皇上身邊,“臣妾為您更衣。”

皇帝“嗯”一聲,抬起雙手。他是被女人伺候慣了的。

終於龍袍被解下,只留下裡衣。接下來,該是皇后由宮人伺候著褪去衣衫,只留下裡衣。這便是皇后與眾妃子的不同,其他妃子多半是要洗完脫淨裹在被子裡等的。皇后比她們多了點尊嚴,但這點尊嚴,在皇權面前顯得那麼可憐。

皇帝伸手去解她衣帶,素勒心頭陡然一跳,忙道,“臣妾自己來。”她抑制不住地手開始有些微的顫抖,在腰間衣帶上徘徊,原本輕鬆繫好的衣帶這會兒卻讓皇后解出了一身薄汗。

皇帝等的不耐煩,一把將她拉倒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問,“你怕朕?”

那眼神咄咄逼人,嚇得素勒心頭狂跳,忙道,“天子之威,天下無人敢不敬畏。”

皇帝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這便是你們比不上皇貴妃的地方。”話音未落,素勒衣帶已被他突然發力猛地拽開。皇后娘娘也是嬌生慣養的身子,細皮嫩肉的,哪經得起這樣猛地一拽,當即雪膩的腰上被勒出一道紅印。

素勒嚇到了,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疼?”皇帝粗糲的指尖按在皇后腰上,問話時神情莫測,素勒心驚膽戰,忙搖頭,“不疼。”

“不疼?”皇帝眼神突然一狠,捏住皇后腰上的紅印,素勒當即疼得皺眉,卻聽皇帝說,“皇后沒說實話,這可是欺君之罪。”

素勒咬咬唇,眸中就有些溼。她想,桑枝看見她皺皺眉都要急上半天,想辦法逗自己開心,要是知道自己被這樣對待,不知道得多心疼。她咬牙,終於擠出一個字,“疼。”

皇上這才笑了,“疼就是疼。你們這些女人,總想著騙朕。”

“臣妾知錯。”她在皇帝手裡,到底算什麼?什麼都不算。她是“你們這些女人”中的一個,皇帝心中唯一的那人,仍然是承乾宮那位。

“皇后,”皇帝摸上她的脖頸,“你要是不和母后沆瀣一氣,朕對你的寵愛不會少於今晚。”說罷,他吻了上去。

素勒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動動唇,無聲吐出兩個字,“桑枝——”

便在這時,外面傳來喧鬧聲,是蔡婉芸刻意壓低的聲音,“桑枝!你幹什麼!”

“蔡嬤嬤,我有急事稟報皇后娘娘!”

“再急也不急於今晚!桑枝,你給我站住——”

然而桑枝仗著身子靈活,已經一個箭步竄到寢宮門口,雖然被守夜的宮女攔住,但不耽誤她故意高聲焦急道——

“皇后娘娘!承乾宮出事了!”

她根本不是說給皇后聽。她在賭。賭承乾宮董鄂氏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原本正在皇后身上流連的皇帝,剛想不耐煩地讓人把桑枝拉出去,聽見這句話立刻頓住,當即一個翻身從皇后身上起來,急忙披上外套鞋都沒穿好就直往外走。

皇后懵懵的,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桑枝的聲音。片刻功夫終於回過神來,皇帝已經推門出去了。她躺在床上,終於鬆了口氣,然而心中卻湧上極其複雜的情緒——桑枝在這個關口跑過來,竟然是為了承乾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