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當晚在光明頂上住下來,正四仰八叉睡得香甜,突然耳朵動了一動,似乎醒了過來,鼻子一抽,翻個身,又打起了小呼嚕。
張無憚從窗戶翻入內,恨鐵不成鋼地屈指彈了一下他的腦門:“你們武當派弟子都不做早課的嗎?都這個點了還在睡?”
張無忌艱難而又痛苦地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床頭座鐘,將頭又埋進枕頭裡:“才卯時三刻,誰家這麼喪心病狂,這個點拉弟子起床早課?”反正他們武當沒這等規矩,太師父都說了,小孩子睡不夠一整天都沒精神,又不差早起這一兩個時辰。
差十五分鐘六點了,別說古代一直都崇尚早起,在大□□,這時刻張無忌這年紀的高中生便得揹著書包上學堂了。張無憚這些年少有睡到這個點的時候,見狀極為羨慕嫉妒恨,跳上床一腳踹過去:“快起來,太師父他們都是太寵著你了,跟著我別想過這等好日子。”
覺都不讓人睡夠,是不是我親哥?是不是嫉妒我長得比你高?張無忌抱著他的腳就勢一滾,先將他摔在床上,又把被子掀起來兜他頭上,撲上去壓住,嘿嘿嘿道:“我學了九陽啦,我不怕你了!”跟著就捱了兩拳頭,被揍得趴被窩裝死,痛心疾首道,“太師父騙我,還說九陽神功是天下一等一的絕學!我學不學還不都得被揍?”
張無憚哈哈大笑,從被子中鑽出來,拎住他耳朵道:“因為你哥練得也是天下一等一的絕學啊,何況你的九陽已入了瓶頸,遲遲未曾突破。”他比張無忌多練了這麼多年呢。
張無忌讓他說得將玩鬧的心消了大半,直起頭來道:“哥,你怎麼知道的?”他被卡住已有些時日了。
張無憚並不正面回答,只是道:“咱們去天山,我助你破除壁障。”
“可是我還想睡呢,”張無忌眨眨眼睛,又吃他輕輕捶了一下,忍不住噴笑了,起床拎起外袍來,“好啦,我這就起來洗漱。”
等他收拾好了,兄弟兩個下得光明頂來,張無忌又忍不住問道:“那條密道,是真的光明頂密道嗎?”
張無憚掃了他一眼:“你都這麼大了,我也就不拿瞎話哄你了,是真的密道不假,咱們此行便是肩負一項重大的秘密任務。”
“什麼秘密任務?”張無忌喜出望外,追著他走出一段,才覺得不對勁兒,納悶道,“你以前還哄過我不成?”
“什麼話,你那麼聰明,我還能哄了你去?”張無憚笑眯眯說了一句,見張無忌立時便信了,禁不住翻了個白眼。
兄弟兩個又打又鬧地一路上了天山,此時天氣已經轉涼了,張無忌一聽要從咕嚕咕嚕冒著寒氣的池子裡跳下去,臉都嚇白了,正待轉身逃跑,讓張無憚封了穴道,硬給拽了下去。
待兩人自水面冒出頭來,張無忌驚歎於這寒潭底下竟然真的有這麼熱氣撲面蒸騰的地方,張無憚則一眼看出來這地方另有人來過。
讓他一掌拍爛的寫有生死符修煉法門的傳功巨石碎末被人清掃了,洞中整出一大片乾淨地界來,鋪著一襲青衣。青衣皺巴巴的,顯是有人長期臥於其上。
張無憚輕聲道:“看來這位客人還沒走,咱們再往裡找找。”張無忌應了,跟他手拉著手摸索前進,只覺隨著周遭溫度升高,體內真氣撲撲活躍起來,《九陽》自發運轉不休,這地方對於修煉純陽真氣之人正如天國。
張無憚驚訝於張無忌能一路隨著他走到洞穴最深處,在臨近熱河處,方才受不住熱,盤腿坐下來專心運功。他先留張無忌在此處,獨自再向前行,走過一個轉角,便見有一人赤條條臥在熱河河岸旁的一顆巨石上。
對方似是在運功逼毒,張無憚便停住腳不再前行,多看了一眼便覺不對,一個起落來至近旁,卻見這人早已經昏過去了。
看此人形容相貌,正合韋蝠王模樣,張無憚一試他脈搏,便覺一道寒涼至極的內力在三陰脈絡間衝撞,將他自身真氣逼得亂竄。兩人手腕相交處,刺骨冰寒之意傳來,若是旁人便緊挨熱河,也會登時凍僵,以張無憚的九陰真力,倒是輕鬆化解,只是他自保雖無虞,嘗試為韋一笑吸取此寒氣,幾番卻都徒勞無功。
是了,令狐沖的火蟾之力該當以九陰吸出,這陰毒之氣也該藉助張無忌的九陽才是。張無憚先以生死符中手法倒轉陰陽,用一股雄渾陽剛真氣護住韋一笑心脈,又解下外袍來披在他身上,將他抱出洞去。
張無忌初入此地,沉浸在一股玄妙境地中不能自拔,張無憚也不打擾他,先將韋一笑拎至洞口,時時為他輸送內力。韋一笑昏迷已有一段時間,往常他一旦發作必須得生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