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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下竟又混亂委屈起來。一時竟不知是惱他卑鄙,還是厭他竟又護著如意。

她已然失了分寸,早忘了劉峻在場,言辭間需得有所避諱,竟脫口便指控道,“除了你們還能有誰!”她指著如意,“就只有你知道張賁的身份!”又指控徐儀,“而你明明和張賁同在相縣求學,卻假裝不認得他。待旁人都彬彬有禮,偏偏要疏遠他,引得同窗紛紛猜測緣故——你敢說你不是別有居心?!”

她雖嬌蠻任性,卻也並非愚蠢不可理喻之人。只是今日她聞知張賁在館內所遭遇的委屈,心裡受了極大的衝擊。偏偏此事微妙,她無處發力,正當滿腹怨氣的時候。然而關於此事的流言幾乎句句同徐儀有關,知道張賁身份的人也無需做他想——正是徐儀和如意。她自然就先入為主的認定了他們。

雖心裡也有些念頭一閃而過——諸如如意雖極可惡,卻並不是長舌之人。而徐儀謙謙君子,更不屑為此。諸如旁人也可能從旁的渠道獲知這些事……但人在氣頭上,理智反而容易受矇蔽。她越說便越覺著這兩個人居心叵測,縱使不是他們,肯定也同他們有關。

人偏執到一定程度,也堪稱無懈可擊。

要徐儀同這樣的人講道理,他實在打從心底厭煩。只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一時竟啞口無言。

如意則是早習慣了這樣的局面,只道,“不是。”然而她也不想再同琉璃多糾纏了,只拉了拉徐儀的衣袖,道,“我們走吧。”

琉璃恨惱,邊呵斥“站住!”邊快步上前要拽住她,卻被劉峻一把拉住。

琉璃怒目回頭道,“你做什麼!”

如意和徐儀也只回頭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劉峻本以為琉璃知道真相也就回心轉意了,誰知她不但還要維護張賁,竟為此指控豈徐儀和如意來,不由替她著急。急促的低聲道,“你既已知道張賁是什麼出身,怎麼還一心替他說話?萬一讓旁人知道,豈不要以為你一心和他同流合汙?指不定還會連累到家門名聲,到時你該如何摘清出來?”

琉璃氣惱至極,反倒能引而不發了。她一把揮開劉峻的手,也不去追如意和徐儀,只目光如火的望著他,道,“果然你早就知道了。”

劉峻一噎,不覺避開她的目光。

琉璃聲調反而放緩了,怒極反笑道,“那你倒同我說說他是什麼出身。”

劉峻待琉璃赤誠,卻被她如此遷怒,梗性子不覺也發作了。非要在此刻逼琉璃認清事實,“他是張華的兒子。”

琉璃脾氣嗡的便引爆了,“你可知張華是當朝貴妃的親哥哥!”

劉峻嗤之以鼻,嗆到,“那又如何。牧羊屠戶之家,自以為攀附上天子便能改頭換面。到頭來還不是被打回原形,為士林所恥笑?貴妃的哥哥又如何?大皇不也急著同這個舅舅摘清關係嗎!你怎麼反倒——”

琉璃怒道,“你放屁!”她能用蠻橫裝扮自己,縱使被所有同窗排擠孤立、口誅筆伐,也傲慢的揚起頭來,不肯同張賁摘清關係。但劉峻一句“大皇子急著同舅舅摘清關係”卻正戳在她的柔弱之處,她眼圈已然通紅,聲音裡也帶了哭腔,“我就是要和他同流合汙,你若瞧不起我就滾開!”

她這一哭其實也就是丟盔卸甲了。

然而她死不悔改,劉峻的脾氣也衝了上來,“你是鬼迷了心竅!我真是蠢極了,才會對你這種人掏心掏肺!”恨恨的將桌上書卷盡數揮到地上,氣沖沖的離開了。

第二日來到學堂,劉峻見琉璃哭得雙目紅腫,不由生出些愧疚懊悔來。他待要同琉璃說話,琉璃卻看也不看他一眼,便令僕役搬了她的筆墨書卷,走到張賁身旁。

張賁桌上亂糟糟的,全是同窗故意堆到這邊欺負人的廢紙雜物。他正垂著頭安靜的收拾。而坐他右側鄰桌的人早已搬到別處去了。

琉璃將自己的日用往他鄰桌上一落,道,“以後我坐在這裡。”

她走到如意桌前,用力的一拍桌子,俯身按下去,“你有本事,也來拆穿我的出身——我倒想知道是他們尊貴些,還是我尊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