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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正她早記在心裡了。

轉身便氣鼓鼓的離開。

二郎伸手去拉她——如意哪裡肯讓他拉住?只一閃身,甚至頭都沒回便避開拉扯,大步繼而跑著,上樹加翻牆便離開——連門都沒稀罕走。

二郎放心不下她,思來想去也無旁的法子。

他和如意的相處模式從來都是互相之間有求必應,可若要阻止對方做什麼——不論是如意阻止他還是他阻止如意,就沒有能成功的——他們兩個其實都是相當自以為是的人,縱然互相敬愛,可也都各行其是。

……當然這也並不絕對,只要二郎以自己的前途和安危加以威脅,如意最後必定會順從她。至於如意,她做不出同樣的事,便更吃虧些。

可二郎不願為這種事威脅如意——因為他很清楚如意所做才是忠、孝和大義之所在。雖說他也不是那麼在乎這些東西,但他也決然不願見到,在如意心裡自己的形象和這些東西對立起來。

最終二郎還是親自去登門拜訪了。

如意聽霽雪說“二殿下來了”時,當真驚訝了一陣——她此刻正在長幹裡那個被她叫做“總舵”的小院子裡,雖說也她置買這處院子並沒有瞞著徐思和二郎,但也確實沒特地告訴他們。原本她就沒把這處院子當自己的私產。誰知二郎竟知道來此處找她。

她到底還是擱下手頭的東西,請二郎去正堂裡相見。

二郎知道出入這個院子的都是長幹裡有名的行商——他本人地位使然,素來都和商人沒什麼交情。但他知道如意對商賈販運之事深有興致,便也從來都不干涉她的交際。何況這些人又多是徐思和徐茂推薦給如意的,他沒查處什麼毛病來,便很放心。

這一日他親自過來,見這小院子裡內外人手出入,分明就很有行伍風範。不像商人,倒更像是訓練有素的私衛。二郎不由就留了心,暗暗的想著以後尋個時機命人去試探一下才好。

如意終於從後堂出來。

她對二郎的氣惱從來都沒有持續超過一晚上的,此刻見了二郎雖略有些彆扭,語氣卻已十分柔和,“你怎麼來這邊了?”

二郎:……

二郎想到自己招惹了她,急得接連兩天都沒睡好,看看他的黑眼圈,她好意思問他“怎麼來這邊”嗎?

便直奔主題道,“——之前討論的事,我來和阿爹說。”

如意愣了一下,片刻後才道,“……你不怕阿爹訓斥你了嗎。”

二郎哼哼唧唧,道,“那也比阿爹訓斥你強。”不過他已放棄了阻止如意的念頭,便也不再置氣,只正色道,“你放心吧,我比你更知道怎麼跟阿爹說話,阿爹對我也就面上嚴厲罷了,不會真拿我怎麼樣的。”又道,“何況我回去仔細過問了一下,前線的情形確實有許多讓人疑慮之處。這種時候總得有個人站出來說‘危言’。若連我都不敢,還能指望誰?”太子嗎?——他又慣例在心裡鄙視了一下維摩。

如意想了想,這才道,“那你等一下,我拿些東西給你看。”轉身要進屋前,又忍不住回頭叮囑二郎,道,“你悄悄的看就好,可千萬不要說出去。被人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麼想我呢。”

二郎不由大感有趣,心想——原來你也知道有些東西得隱瞞啊。心裡得意,卻剋制住了沒笑出來,只傲嬌道,“先看了再說吧。”哼~

二郎怎麼也沒想到,如意拿出來的竟是一疊諜報。

——也不能說是諜報。但確實是非經官方渠道傳回來的前線非官方的情報,且在敵軍動向上比軍報還要更加清晰。

畢竟前線軍報怎麼寫都掌握在前線將領手中,雖說也有天子的令官,但這些令官都隨軍而行,他們能知道的情報也無非的軍中所能知道的情報。也依舊站在當局者的角度。

可是如意得到的這些訊息,來源卻更加駁雜。

二郎一邊翻閱一邊忍不住問如意,“你派人去北邊打探訊息了?”

如意道,“行商而已……”

二郎忍不住諷刺,“你家行商一直這麼鉅細靡遺?連官府徵調民夫築城都要打探?”

“那當然,官府徵調民夫築城背後也蘊含了許多商機。”如意理直氣壯道,“‘富無經業,則貨無常主,能者輻湊,不肖者瓦解’,你們當官的還可以靠祖上蔭庇,我們經商的非有見識和才幹不能致鉅富。就和打仗差不多,每一次決策失誤,都必然有真金白銀的損失。當然要鉅細靡遺的分析局面、利弊。不瞞你說,這些年我和表哥都是這麼練出來,有時拿到手上的訊息比這些還駁雜呢。”